第4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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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人願意專門跑一趟,荒了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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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是全村人祭祖祈福的地方,跟村長家隔了一條小溪,一道木板橋橫跨兩頭。七月雨季,從陵山流下的溪水嘩嘩作響,岸邊的草叢裡停著一巢螢火蟲,三人提著汽燈依次走過,綠瑩瑩的光便從溪水邊升騰起來,像一群毛絨絨的星聚在橋頭。
村長家的院子裡一隻老磨盤,黃狗在下面安靜睡著。
土炕靠窗,林言蓋著一條灑滿牡丹花的綠緞子棉被,翻來覆去睡不著,每隔一小會便起來往外看一眼。
蕭鬱一直沒有回來。
外屋的老式座鐘響了,夜晚十一點,在城市還是吃燒烤喝啤酒的時間,段家村卻已經一片寂靜,四下黑黢黢的群山守護一個嬰兒的酣眠。
林言摸黑坐起來,點了根菸一口口的抽,腦海裡閃過那鬼走出祠堂時的樣子,像把一個夢拋在身後,一個蕭瑟的背影沿溪走著,半晌回頭說:“讓我自己待會。”
蕭鬱從沒對他說過想一個人待著,他早恨透了獨處。
林言披了件長袖衣服,趿拉著鞋子,從窗臺拎起剩的半瓶汾酒往祠堂走去,果不其然,溪邊的坡地上一個人靜靜的望著溪水發呆,流水潺潺,倒映一輪明晃晃的月亮。
林言在他身邊盤腿坐下,調侃道:“半夜不睡,這是打算喂一晚上蚊子?”
蕭鬱瞥了他一眼,仔細的緊了緊林言的外套,把拉鍊拉至胸口。
“晚上風涼,別凍著。”
林言把胳膊肘架在蕭鬱肩膀上,擰開酒瓶蓋灌了一口,咻地吐出口氣,衝他晃了晃酒瓶:“我從村長家偷的,存了十年的地道杏花村,來一口?”
蕭鬱不說話,林言討個沒趣兒,把胳膊收回來,自言自語:“不理人,不理人我自個兒喝。”
夜風把低矮的蘆葦叢吹得呼啦直響,林言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陪你坐會兒,到十二點,十二點跟我回去,你自己在這我不放心。”
“怕我想不開投河自盡?”蕭鬱露出一絲苦笑。
“你沒那麼大本事。”林言特爺們的往他肩上捶了一把,“我是怕放蕭公子一個人在這參禪,萬一走火入魔,明天一覺醒來全村人掛的一個不剩,那我罪過大了。”
蕭鬱淡淡道:“我分得清好歹。”
林言喝了口酒:“想不到我這麼一優質男也曾經渣過,沒遺憾了。”
蕭鬱撿了塊石頭扔進溪水裡,驚動了一條大魚,烏黑油亮的水面露出一截背鰭,細密的水紋久久不散。
“這裡還留著他的一丁點記憶。”林言指了指太陽穴:“就算再不願意,我跟段澤也脫不了關係,你等了他百年,我好好陪你剩下的二十天,算補償吧。”
那鬼深深看他一眼:“你何必如此,我們只認識兩個月。”
林言忽然轉頭:“你是不是覺得我特苦情,為了當初的一點好,落到非你不可這下場?”
蕭鬱沒說話。
“做一件不求回報的事大概是出於善良,但日復一日做不求回報的事,絕不僅僅因為善良,而是信仰,善良沒那麼大的力量。”
林言撥弄著手邊的野蒲公英:“一直在想我這麼隨波逐流的人會堅持什麼,你還記得周錦天麼,那個附在尹舟表妹身上等他爸的男孩,當時我氣得恨不得把他爹和後媽嚇死算了,後來想想,我這麼好脾氣的人,之所以失控,不是因為同情那孩子,而是周墨玷汙了我的信仰。”
“蕭鬱,你是我見過最痴情,最溫柔,好到無法形容的人,就算你從頭到尾都只要段逸涵,我還是喜歡你,像崇拜兄長,尊重朋友,疼愛孩子那樣去喜歡你,只不過再不把你當戀人,看到你這麼想著他,就覺得這個烏七八糟的世界總還有一些美好的感情值得相信。”
“其實所謂不離不棄的感情就像鬼,傳的神乎其神,真正見過的沒幾個,但只要相信,相信才有力量撐下去。”
溪流遠處傳來青蛙的叫聲,月色清冷,那鬼青白的面板蒙著一層月光,清朗有如謫仙。
林言審視著他,突然感到知足,因為無計可施:“我會想象在桃花開時陪你喝一罈好酒,在楓葉紅時陪你下一局好棋,在清明節買一張來你墳頭的車票,在小年夜為你多煮一盤餃子,把酒潑在地上祭你,大概會偷偷哭一次。但對我來說,那個守著我的蕭鬱永遠死了,就算你轉生,我們遇見,你也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會好好過下去,比你想象的過的更好。”
“現在事事順著你是因為信仰,七月十五過後再不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