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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采藥,養活我阿爸。”
“把你阿爸送到醫院,你上學堂。—這是最好的辦法。”
“我……”男孩兒語結。
高志華想了想:“你先去吧!過些天我去你家。”
男孩兒跑開。
藍色的小轎停在一座剛剛落成的歐式別墅門前,別墅全部用石頭砌成,掩映在高大的柏樹林中。李畋實在沒想到在石門坎能看到這樣的建築,一路走來,看到的除了幾座彝族土目的白色官寨,就是苗人低矮、破敗的茅草屋。這座新建的別墅雖然規模不大,但放在這樣的環境裡,依然顯得是那麼奢侈。
“現在,教區比柏格理牧師在的時候好多了,教會的房子不能總是破破爛爛的。中國有句話叫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柏格理牧師是栽樹的,我是乘涼的。我不光是來乘涼的,我也會栽樹,栽很多很多……”高志華牧師從山坡上一路走下來,看到李畋在打量自己的別墅,便站到李畋身後,用漢語說道。顯然,他的漢語遠沒有苗語說得流利。
李畋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洋人,不用介紹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便用英語說道:“塞繆爾·波拉德不僅給石門坎帶來了上帝,還給石門坎帶來了教育、文明和希望,甚至還有足球。他主持創造了苗族文字,改變了苗人*古歌傳承文化的歷史。這裡的苗人把他視為拉蒙。”
高志華牧師吃驚地看著眼前這位溫文爾雅的客人,他的英語顯然比自己的漢語流暢多了,而且對石門坎和柏格理牧師的事情也瞭如指掌。
“遠方來的朋友,您是來找我的嗎?”高志華索性也講起了英語,還是自己的母語說起來舒服。
“當然,如果您就是高志華牧師的話。”李畋說道。
高志華牧師被李畋的幽默逗笑了:“哈哈……那就恭喜您了!不巧正是鄙人。”
李畋從衣袋裡取出一封信,那是在印度時泰戈爾先生親筆用英文書寫的。
高志華看過後,小心地照原樣摺好,放到自己的長袍裡面的口袋:“李先生,晚上我們好好聊聊。”
“好。”李畋應道。然後,給四個轎伕開了錢,打發他們走了。
晚上,半輪新月照著黑黢黢的山巒。離新建別墅不遠處有兩間簡陋的小屋,小屋旁邊有一株高大的紅刺母。有幾許微弱的光從小屋的視窗透出。
小屋裡,高志華牧師和李畋二人圍著火塘而坐,火塘裡的炭火很旺。高志華牧師用一根竹竿翻動幾隻土豆。石門坎原來沒有土豆,為了解決食物短缺問題,是柏格理牧師引進了這種農作物。土豆比其他農作物成熟早,而且產量高,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人們的飢餓之苦。當地人都把土豆叫作“洋芋”。小屋裡瀰漫著烤土豆的香味。
高志華用竹竿從火塘裡撥出兩個烤好的土豆,在地上稍微一涼,便拿起來,先遞給李畋一個,自己拿著一個,扒去皮,趁著熱塞進嘴裡。一邊吃一邊說:“泰戈爾勳爵的忙我一定要幫,但是,你找的這個人不可能是苗人。這裡的苗人千百年來都生活在最底層,不可能出現這樣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如果有,早就會被苗人大肆傳唱了。”
“會是彝人嗎?”
“也不太可能。如果彝人出了這樣一個顯赫的奇女子,他們同樣也會引以為榮的,不會就這樣湮滅。”
“可是,這個女子的確出自石門坎。如果既不是苗人,又不是彝人,難道會是漢人?石門坎的漢人又有多少?”
“不,不!”高志華牧師連聲否定,“更不可能是漢人。我覺得可能是另外一種人。”
“另外一種人?”李畋萬分驚訝,“除了苗人、彝人和漢人,石門坎還有什麼人?”
“睡覺吧!我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找一個人,也許他會告訴我們更多。”
次日清晨,在熹微的晨光中,李畋隨同高志華牧師上路了。轉過一片低矮的茅草房,穿過一片杉樹林,一座大山聳峙於前,山勢陡峭,壁立千仞,讓人望而生畏。高志華牧師走在前面,踏上了一條若隱若現似有似無的羊腸小道。李畋亦步亦趨地緊跟在高志華牧師後面。
“跟著我,不會有危險。”高志華牧師說道。
李畋沒有出聲,心想,在自己的國土上讓一個外國人帶路,想想都覺得荒唐。可世事就是這樣,許多看似荒唐的事,細究起來卻又順理成章。
小路千折百回,進五步退三步,如果不是有人帶路,簡直無跡可循。看樣子,這條路平時也少有人走。李畋在亂石與刺窩間小心地尋找每一個落腳處,汗水很快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