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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提輕輕旋下獸鈕,小心地取出一黑一白兩隻玉蝌蚪,再將獸鈕安置在頂部。
合攏後的銅砣和一般的秤砣毫無二致,平淡無奇。
疆提心裡並不認同父親的觀點,她反而覺得設計這個銅砣的人匠心獨具。單看這樣一隻銅砣,誰能想到裡面會藏有珍寶呢?對一個商人而言,秤砣是常用之物,更不會引起人們過多的猜想。誰能說這不是一個保護寶物的好方法呢?可嘆那個叫吳尚賢的商人,空有如此聰明,卻還是沒能保護住這件東西。
宮裡雁曾經用了五年時間收集到六件稀世珍寶,現在連同梵天之眼在內終於湊足了七件。他請工匠將七件寶物按北斗七星的形狀依次鑲嵌在一件虎皮馬鞍上,號為七寶鞍。
三個月之後,七寶鞍完成。宮裡雁在自己的城堡裡舉行了盛大的典禮。初升的太陽照耀著美麗的伊洛瓦底江,江水湍急地打著旋,暗流洶湧。
宮裡雁的城堡依山臨水,威武的哨兵彷彿是山上的雕像。
低沉而響亮的法螺從城堡的各個角落裡不時地傳出,在山間迴響……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沒有等李畋把整個故事講完,天色已經黑了。
不知不覺中,李畋和高志華牧師已經在柏格理墓前坐了整整一天。
高志華牧師仰望天空。
風淡雲輕,一彎新月掛在深邃的星空。
李畋環視周圍。
四野靜謐,遠處起伏的山巒在黑黢黢的夜色裡隱隱約約,夜風吹過,樹葉和草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高志華牧師起身:“走吧!先回教會。吃過晚飯你再講給我聽,這是我聽到的最精彩的故事。講不完我是不放你走的。”
“哈哈……”李畋笑道,“更精彩的還在後面。走,先去吃飯。”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曲曲折折的小徑上,一路說笑,不多一會兒,就看到遠處教會院落裡的燈光。空氣中飄蕩著山下傳來的烤土豆的香味。二人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突然,從不遠處的灌木叢裡竄出一個黑影,直奔高志華牧師和李畋而來。
“什麼人?”高志華牧師喝問。
“牧師,是我。我是阿月!”黑影答道。
那聲音很特別,是阿月。
高志華牧師定下心來:“阿月,你來幹什麼?”
阿月跑到近前,喘息:“牧師,有人進了教會!”
“有人進教會你慌什麼?”高志華牧師問。
“是土……匪,禿頂黑獐!”阿月說。
禿頂黑獐是威寧一帶有名的土匪頭子,本名章玉木。章家原本家世清白,祖祖輩輩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那章玉木十五歲那年,自己在地裡幹活。那片地的地頭接著一條大路。有一個外鄉人從路上經過,章玉木對那外鄉人的一雙靴子發生了興趣。居然一聲不響地走到那外鄉人身後,掄起鋤頭,一下打得外鄉人腦袋開花。然後,脫下那雙靴子套在自己腳下。若無其事地揚長而去。此後,鄉親鄰里都對章玉木敬若鬼神,不敢招惹。都說那章玉木是天生的匪種,殺人不眨眼。十鄉八里的惡棍聞名來投,三年之後,章玉木帶領一幫嘍羅嘯聚山林,平日裡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只因生得獐頭鼠目,頂上寸草不生,且又膚色黧黑。故而得一雅號—禿頂黑獐。這禿頂黑獐雖然作惡多端,但因石門坎的苗民幾近赤貧,所以禿頂黑獐倒是很少來此為禍。
“禿頂黑獐進教會幹什麼?他要放下屠刀嗎?”高志華牧師笑了。
“很多人,凶神惡煞似的。您還是避一避吧!”阿月很擔心。
李畋向山下望去。
山下,一點亮光,兩點亮光,三五點亮光……無數點亮光—那是火把。土匪彷彿驀然從野地裡長出來似的。亮光沿著上山的方向彙集,嘈雜的嘶喊聲隱約可聞。
“牧師,你帶李先生跑吧!”阿月說。
“跑?往哪兒跑?這裡是我的教區,山下有我的教民。我必須下山,不能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牧師!你瘋了?”李畋插言。
“李先生,我是一名牧師。從我選擇這一職業的那一刻起,我就把自己的生命許給了主。這是我的使命。我想,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的。只是現在情況不明,你先不要下山,你跟阿月他們走!”
山下的亮光在往山上湧。
高志華牧師用極其嚴厲的聲音說:“阿月,快帶李先生離開。”
“不!牧師,不!我要和你在一起。”阿月口氣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