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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就背過身走上去。船老闆一見我,老遠喊唐大哥好久來的,快過來燒杆煙;接著又給我介紹陳仁勇,說在上這位是賽諸葛八字先生。我聽了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陳仁勇先是一愣,接著臉紅到耳根子,跳下船來扭住我不放,倒把人家船老闆搞得莫名其妙。“
我聽到這裡,也覺得有名堂,就問唐俊清:“你認得那個船老闆麼?”
唐俊清哈哈一笑,說:“豈止我認得?說出來你們都認得,你還在人家手裡接過一萬八千發子彈呢,就是渠河上的老楊楊巨百嘛。”
我和玉璧一聽,說:“果然是你老唐耍弄人家陳仁勇。老楊的關係只有你我三個還有譚之中曉得,這下子陳仁勇出醜了。”
唐俊清說:“自己人手裡算什麼出醜,要是惹起外人的懷疑就麻煩了。事後老楊跟我說,他真的以為陳仁勇是敵人派來的探子,正要想將計就計問他一問,說不定等天黑將他灌醉了,裝個麻袋丟進渠河裡呢!”
我們笑了一陣,說陳仁勇這個快樂神,真是大意失荊州。唐俊清說:“他現在不敢大意了,帶著兩個弟兄,正兒八經在場上的算命先生‘活神仙’那裡討見識呢。”
曉蘭解約
常言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一九二八年的中秋就要來到了。大清早起來,天高氣爽,秋風吹過山墚子上那棵桂花樹,滿寨子都是甜滋滋的香氣。彪子山寨上的人家,都在打餈粑、做月餅準備過節,玉璧卻叫我帶上葛好的線子進城去一趟,說熊堯蓂、金華新他們找我,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我走得晚,到熊家,晚飯都擺上桌了。熊堯蓂見了我,也不說什麼,只招呼吃飯,等家裡人都出去賞月乘涼了,才將我喊進裡屋,開啟一口箱子,把裡面的衣物翻出許多來,然後從箱底的夾層裡取出一張紙。平日裡挺隨和的熊堯蓂,此時卻不說不笑,那格外認真的樣子,使我不由自主地站起來,雙手接過那張紙,卻見是一張油印的表格,排頭上寫著幾個字:“黨員登記表”。
我心裡一陣狂跳,連手都在發抖,竭力想使自己鎮定下來,卻辦不到。我退到一邊坐下,好一陣才輕輕地說:“玉璧也是,又不跟我說清楚,只叫我多帶點線子進城來,說賣了的錢交給你們有用處。”
熊堯蓂這才笑笑,說:“這就叫組織紀律。”
我在熊堯蓂那裡把表填好了交給他,說好了明天晚上來宣誓。回到康家吊樓子大舅家裡,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想起在南京讀書的時候,就常聽玉璧他們在一起說什麼“組織組織”的,跟玉璧說我要參加,可是他不理我。於是我就悄悄問黃明:你們那個“組織”是哪個承頭的,我也來參加一個要得不?可是黃明卻半真半假地說:“你要參加也不難,把那小姐脾氣丟掉就行了。”回家以後,雖然為這事也和玉璧拌過兩次嘴,但劉鐵、熊堯蓂他們從來就沒把我當外人,什麼事情都在一起商量。有一次,我又跟劉鐵提到這事。劉鐵說我們討論過了,只是玉璧對你很嚴格,說你還有些任性,再考驗段時間再說。從那以後,我再沒有提起要加入組織的事情,心裡只是想:我就做給你廖玉璧看看,樣樣工作都拼著命去完成,到時候看你還有什麼話說……現在真的要入黨了,心裡竟全然沒了這樣感覺。入了黨,就和玉璧、劉鐵他們一樣,要稱同志了,千斤的重擔,從此就壓上了肩頭。革命不光是苦、累、危險,遇事還要能像蕭楚女、何幻生甚至楊閛公他們一樣,視死如歸,哪裡是耍點小姐脾氣賭氣就能行的。我現在是黨員了,玉璧也是黨員,我們就算把自己的這一生都交給了黨,今後真的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能退縮,這條路,可是再難也得挺起腰桿走到底的啊!
快天亮的時候,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裡好像到了一座大廳,裡面有許多人,每個人手裡都舉著一支蠟燭,緩緩地從我面前走過。我看見了黃明、超騰、幻生和許多南京的朋友,也看見劉鐵、熊堯蓂和金華新他們。忽然又好像不在大廳裡面了,舉著燭光的隊伍前不見頭,後不見尾,蜿蜒閃爍在天地之間……
第二天晚上,在熊堯蓂家裡舉行了入黨宣誓儀式。我站在馬克思、恩格斯的遺像面前,莊嚴地舉起了右手。可是預先想好的許多誓言,此時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我默默地站了好一陣,才說出兩句話:“一心一意為黨工作,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宣誓下來,大家坐在一起,介紹人金華新、段前迪說了許多鼓勵的話,也提出了我在工作中的許多缺點。劉鐵代表黨組織對我說:“你的入黨問題,去年初就批准了,考慮到你今後的工作關係,沒有跟撤退隱蔽的同志們一起宣誓。從起義以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