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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猛地撲進一個身來。這人滿臉是泥,渾身上下的泥水直往下淌,只有兩隻眼睛在轉。他見我怔怔地盯著,忙用袖子揩了下臉,我一看,高興地叫起來:“哎呀,是法慧呀!”玉璧和夏林他們都站了起來,七手八腳打熱水拿衣服,忙了好一陣才把個清清秀秀的法慧打整出來。他穿了陳仁勇的乾衣服,拿了兩個苞谷饃,邊吃邊談偵察的情況。法慧說:“那天我下了山才曉得,敵人在桂花場周圍到處都設了卡子,費了許多口舌才到了桂花場。我敲著木魚,從場頭走到場尾,從正街走到偏巷,發現一個大院子門口,站滿了衛兵,我就這麼敲著木魚念著經走過去。還沒走攏,一個鬍子拉碴的衛兵就喊我滾開。我不慌不忙地一躬身說:”阿彌陀佛,長官你們行個善,和尚向你化個緣。‘另一個愣眉估眼的把槍托子一攔,不耐煩地說:“啥子長官不長官的,哪個不曉得我們是丘八。你曉得這是什麼地方?團部重地!你和尚進來的麼?’”我一聽是團部重地,更不得走了,賴著他兩個只是要化緣。那個鬍子兵有些發毛,說老子都沒得吃的,哪還有給你的?再在這裡羅嗦我就要……他邊說邊舉起槍托,要打我的樣子。正在這時,有人喊團長來了團長來了;我一看,那團長已走到我面前。他頭戴頂博士帽,身上穿了件銀灰色長衫,戴了副金絲眼鏡,右手還拿了串佛珠。他後面跟了個女人,三十來歲,濃妝豔抹,穿紅戴綠,金耳環金戒指閃閃發光,胸前卻不倫不類地也掛了串佛珠。這一男一女走過來,兩邊的衛兵全都昂起下巴站得端端正正的。林向侯環視了一眼說:“剛才是誰鬧啊?‘那個鬍子兵連忙立正說:”報告團長,這個和尚不知趣,跑到這裡來化緣。’林向侯偏眼瞪了我一陣,從鼻子裡哼了兩聲,說:“吊起來!‘”
我們大家聽到這裡,心中一驚,想來法慧必定是吃苦了。卻見他一伸脖子,嚥下最後一口苞谷饃饃,繪聲繪色繼續往下說:“那幾個衛兵一聽,擁上來就要捆我。我急了,大聲說:”長官!行不行善由你,我和尚生在三界之外,不問紅塵中事,又沒為非作歹,為啥要捆我打我?‘“林向侯冷笑兩聲,說:”你分明是華鎣山的和尚,難道還瞞得過我不成?’我不慌不忙笑笑,說:“長官,我看你面紅體胖,定是官門中大人物;你又手拿佛珠,信仰佛法,難道不曉得誣賴好人是一大罪麼?‘”林向侯大吼一聲說:“那麼我問你,你到底是哪裡的和尚?’”我說:“長官,不瞞你說,我是梁山雙桂堂出家的,不信你看我口袋裡的化緣簿。‘一個衛兵忙從我口袋裡摸出化緣簿,那女人接過來翻翻,對林向侯說:”團長,真的是雙桂堂的,還是家鄉人呢。’“林向侯瞅了我兩眼,又說:”我問你,你是雙桂堂的,你可知道雙桂堂坐落何處,離梁山多遠?‘“我不慌不忙地答道:”雙桂堂在梁山西面三十多里的人和場境內,廟宇佔地七十多畝,四周竹林茂盛,古樹參天,香客終年不斷。’“‘雙桂堂方丈是誰?廟產多少?和尚多少?’”‘雙桂堂方丈是慧宗長老,廟產有八百多畝,和尚有七百多人。’“林向侯見沒有什麼破綻,又說:”和尚,我再問你,雙桂堂特產是什麼?哪一個菩薩最靈?‘我看他說這話的時候,他女人在旁邊臉色飛紅,心中就有了數,說雙桂堂特產是油炸鍋巴,送子娘娘最靈,三州五府四鄰八縣的香客,要來朝賀求籤,都是有求必應,添子添孫!
“那女人一聽,喜上眉頭,就在林向侯的耳邊說了幾句。林向侯點點頭,獨自朝外走了,女人叫衛兵把我的手解開,嬉皮笑臉地說:”和尚,團長軍務在身,不得不問你。走,快進去,我有事要求你。‘“我說出家之人,是不問紅塵的,太太有事就在這裡吩咐,營盤之內,哪能亂去?那女人馬上賠著笑臉說:”哪裡的話,有我擔保,不打緊的。’說著就領我穿過營盤,進了她的房間,請坐倒茶,又端出一盤糖果;說她和團長都曉得雙桂堂的菩薩最靈驗,幾次都想去求籤,只因路上不清靜,團長不同意。這回請我幫她許個願,保佑團長高升,保佑她人財兩旺……她停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還求送子娘娘保佑我今年添個喜,我一定親自去替她穿金掛袍唱大戲。‘”我忙說:“阿彌陀佛,人在宮門正好修,太太只要肯做好事,功德積在兒女身上,包你多福多壽,多子多孫。’我講經說法,大擺了一氣。眼看天都擦黑了,那女人心頭高興,說和尚你用了齋再走,說完就到廚房裡吩咐去了。”我這才敢放開眼睛,看她的房間:牆上掛著如來佛的像,還有些字畫,看樣子都是有些根底的人物寫的。我再轉過身來,卻眼睛一亮,你們猜看見了什麼?是華鎣山的地圖!那上面用紅筆藍筆畫了些箭頭,都直指我們貓兒寺、寶頂寺,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