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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麗薩覺得受了侮辱,但是正在這時候彼得羅開了大門。葛利高裡理了理香噴噴的皮韁繩,跳到車伕座上去。潘苦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和伊莉妮奇娜並排坐在車後座上,簡直是一對不折不扣的新婚夫婦。
“用鞭子抽它們!”彼得羅喊叫著,鬆開了手中的馬嚼子。
“跑吧,媽的!”葛利高裡咬住嘴唇,用鞭子抽了搖動著耳朵的馬一下於。
兩匹馬拉直車套,衝了出去。
“小心點兒!別掛住車!……”達麗亞尖聲叫道,但是馬車已經飛馳而去,在坎坷不平的街道上跳動著,噠噠地馳去。
葛利高裡側俯著身子,用鞭子使勁抽著彼得羅那匹拉套的戰馬。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用手掌捧著長鬍子,好像是害怕被風吹走似的。
“抽騾馬!”他的眼睛向四面張望著,身子朝葛利高裡的脊背傾斜著,嘶啞地說。伊莉妮奇娜用繡花的上衣袖子擦了探風吹出的眼淚,眼一眨一眨地瞅著葛利高裡的藍棉綢的上衣在背上抖動,被風吹得鼓起來,成了個羅鍋。迎面走來的哥薩克都躲到路邊,對著他們的後影看半天。從院子裡跳出來的狗,圍著馬腿跳個不停。
剛換過新鐵瓦的車輪轟隆轟隆響得連狗叫聲也聽不見了。
葛利高裡既不吝惜鞭子,也不憐惜馬匹,過了十來分鐘,村莊已被拋在後面了,村頭上人家的小花園綠油油的在道旁旋轉。看到了科爾舒諾夫家的寬大的宅院。一道木柵圍牆。葛利高裡勒住馬韁,鐵車輪子中斷了吱吱扭扭講著故事,停在一座雕著小花的油漆大門邊。
葛利高裡留在馬匹旁邊,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一瘸一拐地往臺階那裡走去。
像紅罌粟花似的伊莉妮奇娜和緊閉著嘴的瓦西麗薩,跟在他後面。老頭子急忙走去,很怕失去一路上積蓄起來的勇氣。他在高門坎上絆了一下,碰著了瘸腿,痛得直皺眉頭,大聲地在擦得光光的臺階上跺起腳來。
他差不多是和伊莉妮奇娜並排走進屋子來的。他覺得跟妻子並排站對他很不利,她比他足足高出兩俄寸半,因此他從門坎那裡向前邁了一步,像只公雞似的蜷起一條腿,摘下制帽,對著昏暗的黑聖像畫了個十字。
“你們好啊!”
“託福託福,”主人——一個身材不高。生著雀斑的老太龍鍾的哥薩克——從板凳上站起來答禮。
“接待客人吧,米倫·格里戈裡耶維奇!”
“我們總是歡迎客人來的。瑪麗亞,給客人搬坐的來。”
上了年紀的、胸部扁平的女主人只為裝裝樣子,撣了掉凳於,推到客人面前。
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坐在凳子邊上,用手絹擦著汗津津的、黝黑的額角。
“我們是有事情看你們來啦,”他單刀直人地開口說道。
伊莉妮奇娜和瓦西麗薩在他說到這地方的時候,也撩起裙子坐了下去。
“說說吧:為了什麼事情呀?”主人微笑著說。
葛利高裡走了進來,向四面看了看。
“你們好啊。”
“託福託福,”女主人拉著長聲回答道。
“託福託福,”男主人又重複了一遍。他那佈滿雀斑的臉上透出一層棕色的暈紅:這時候他才明白了客人的來意。
“你去告訴一聲,把他們的馬牽到院子裡來。給它們拿點草。”他對妻子說。
女主人出去了。
“我們到府上來有點小事……”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繼續說道。他撫摸著捲曲的大黑鬍子,激動得直攥耳環。
“你們府上有個待嫁的大姑娘,我們家有個該娶親的小子……咱們能不能想法促成這門親事呀?我們想打聽打聽,你們現在是不是要把她嫁出去?或許咱們可以成為親家哩?”
“誰知道她……”主人搔了搔禿腦袋說道。“說老實話,今年開齋節前我們還不想把她嫁出去。目前忙得不得了,而且她的年紀還不太大。才剛過十八歲。是不是,瑪麗亞!”
“是啊。”
“現在正是一朵鮮花,為什麼耽誤在家裡呢,——難道說窩在家裡的老姑娘還少嗎?”瓦西麗薩插嘴說,她在凳子上扭個不停(在門廊偷的、塞在上衣下面的掃帚直扎她:媒人從姑娘家能偷到掃帚,是不會被拒絕的先兆)。
“今年一開春就有人來給我們姑娘提親啦。我們的姑娘是不會老在家裡的。我們的姑娘,——是不會惹神明生氣的——樣樣拿得起來:不論是地裡活,還是家裡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