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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好!”
“你於什麼?!……你!……你敢!……你敢打死我!……”卡爾梅科夫掙扎著,怒吼道。
脊背重重地撞在水塔牆上,他挺直了身子,明白過來:“你要槍斃我!”
本丘克彎下腰去,手忙腳亂,使勁往外拔手槍,因為扳機掛住了口袋裡子。
卡爾梅科夫向前邁了一步,迅速扣好軍大衣上的全部釦子。
“開槍吧,狗崽子!開槍吧!你看看吧,俄羅斯軍官是如何從容就義……我就是臨死……”
於彈砰的一聲打進他的嘴裡。沙啞的回聲在水塔後面一階一階地盤旋升向高空。
卡爾梅科夫在邁第二步的時候就踉蹌了一下,左手抱住腦袋,倒了下去,身於彎成一個很陡的半圓形,然後把幾顆被血染黑的牙齒吐到胸前,甜滋滋地吧咂了一下舌頭。等他的脊背挺直,貼到潮溼的石子上。本丘克又打了一槍。卡爾梅科夫抽搐了一下,翻身側臥,像一隻睡著的鳥,把頭扭到肩下,發出一陣短促的嗚咽聲。
在第一個十字路口上杜金追上了本丘克,“米特里奇……你這是幹什麼,米特里奇?……你怎麼把他打死啦?”
本丘克緊緊地按著杜金的肩膀,用堅毅的目光凝視著他的眼睛,聲音非常安逸。
但有些疲憊地說道:“不是他們殺死我們,就是我們殺死他們!……沒有中間的道路。要血拼到底。你死我活……明白了嗎?卡爾梅科夫這類人,就必須像對付毒蛇一樣把他們消滅、鎮壓。對那些為憐憫這些毒蛇而流淚的人也要開槍……明白了嗎?
為什麼要流眼淚呢?要硬起心腸!變成兇狠的人!如果卡爾梅科大掌握了政權的話,他會嘴裡叼著香菸,把咱們打死,可是你……唉,你這個愛哭的好心人!“
杜金的腦袋搖晃了半天,磕打著牙齒、不知道為什麼兩隻穿著明成紅褐色皮靴的大腳也莫名其妙地亂踏起來。
他們倆沿著寂靜無人的狹窄街道沉默地走著。本丘克偶爾回頭看看一烏雲在他們頭頂低空的黑暗中翻滾著,向東方湧去,昨天的雨水洗過的一彎新月,像只澄綠的斜眼睛,從一小塊八月的天空窺視著人間。近處的十字路口上,一個步兵戰士和一個肩上披著白色頭巾的女人緊挨在一起站在那裡_戰士抱住那個女人,把她往自己懷裡拉著,在低聲說些什麼,她卻雙手撐住他的胸膛,腦袋向後仰去,上氣不接下氣地嘟噥說:“我不信!我不信,”接著就壓低聲音嬌滴滴地笑了起來。
第四卷 第十八章
八月三十一日,克倫斯基召去的克雷莫夫將軍在彼得格勒自殺了。
克雷莫夫所屬部隊的代表團和指揮人員都趕到冬宮去自首。這些不久以前還想用戰爭來對付臨時政府的人,現在卻來向克倫斯基大獻殷勤,向他表白自己的忠誠。
克雷莫夫紀律紊亂的部隊還在進行最後掙扎:一部分軍隊由於慣性作用,還在向彼得格勒運動,但是這種運動已經毫無意義,因為科爾尼洛夫的叛亂已近尾聲,像騰起的煙火似的反革命火花已經熄滅,而且共和國的臨時執政者——這些日於裡,他那肥碩的臉頰的確顯得大為瘦削了,——已經在像拿破崙一樣,抖動著兩條裹著皮綁腿的腿,在政府的例會上大談其“政局完全穩定”了。
在克雷莫夫自殺的前一天,阿列克謝耶夫將軍接到了任命他為最高統帥的命令。
一向舉止得體、注意細節的阿列克謝耶夫瞭解自己處境的惡劣和曖昧,開始他堅決拒絕,但是後來還是接受了這一任命,惟一希望,就是藉以減輕科爾尼洛夫和那些曾或多或少參與組織民政府叛亂的人們的不幸。
三十一日,他在路上用直通電話和大本營聯絡,想弄清科爾尼洛夫對他接受任命和即將上任所持的態度。令人厭煩的商談斷斷續續,一直拖到深夜。
同一天,科爾尼洛夫那裡也召集了一次參謀人員和親信們的會議。對於他提出的關於繼續與臨時政府進行鬥爭的合理性問題,大多數出席會議的人都主張繼續鬥爭。
“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請談談您的高見吧,”科爾尼洛夫對魯科姆斯基說,因為他在整個會議過程中一直保持沉默。
魯科姆斯基的話雖說得很委婉,但是堅決反對繼續自相殘殺。
“投降嗎?”科爾尼洛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澗道。
魯科姆斯基聳了聳肩膀。
“問題自身會自然而然地得出結論。”
談話又繼續了半個鐘頭。科爾尼洛夫一言不發,顯然,他在竭力使自己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