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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真冷……”阿克西妮亞聳了聳肩膀,說完便走了出去。
葉梅利揚一面倒著第八杯茶,一面目送阿克西妮亞走出去,然後像瞎於走步一樣,緩慢地、一字一板地說道:“狠毒的臭娘兒們,沒有比她再壞的啦!不多日於以前,還穿著靴頭子在村子裡跑呢,現在也居然不說”這兒“,說起”這裡“來啦……我看這種娘兒們最有害啦。我真想好好教訓教訓她們,畜生……毒蛇!到那兒……”這裡真冷“……騾馬的鼻涕!一點兒不差!……”
他氣哼哼地,沒有喝完第八杯茶,就站起來,畫了個十字,走出去,傲慢地東看看,西望望,還故意用靴子把擦得鋥亮的地板踩髒。
回家的路上,他也和東家一樣,愁眉不展。他不斷地用鞭子抽馬,把對阿克西妮亞的憤恨全都發洩在小馬身上,惡狠狠地罵它“流氓”、“瘸子”。一路上,直到回到村於裡,葉梅利揚一反常態,沒有和東家說一句話。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也保持著令人不安的沉默。
第四卷 第八章
駐紮在西南戰線上留作預備隊的一個步兵師的第一旅,以及歸這個旅節制的第二十七頓河哥薩克團,在二月革命以前,就被從前線撤下來,想把他們調到首都附近去鎮壓剛剛開始的騷動。這個旅被撤到後方,換了新的冬裝,好酒好肉地給他們吃了一天,第二天就裝上火車出發了,但是革命跑到這幾個嚮明斯克開拔的團隊前面去了:出發的那天就在紛紛傳說沙皇已經在最高統帥部簽署了遜位昭書。
半路上這個旅又被調了回去。在拉茲貢車站,第二十七團接到了下車的命令。
道軌上擠滿了列車。有很多軍大衣上戴著紅帶子的步兵在站臺上徘徊,他們都扛著精緻的俄國式的。但是英國製造的步槍。有許多步兵很激動,擔心地打量著排成連的隊形的哥薩克。
陰暗的日子已近黃昏。雨水從車站屋頂上透過雨水管淙淙地流下來,道軌間匯積了很多水窪,上面閃著煤油的光亮,映出了灰雲片片的天空。調車的火車頭的吼聲沉悶虛弱。全團的人都騎在馬上,在倉庫外面列隊迎接旅長。溼到距毛的馬蹄上冒著熱氣。烏鴉放心大膽地落在隊伍的後面,啄食著橙黃色的馬糞。
旅長騎一匹鐵青色的標準馬,由團長陪伴著,走到哥薩克們面前,他勒住馬韁,朝各連隊看了看。他好像是在用那隻沒戴手套的手把缺乏信心的、暗啞的話語推開似的,訓起話來:“鄉親們!人民意志迫使一直統治到今天的皇帝尼古拉二世……
遜位啦。政權已經轉到國家杜馬臨時委員會手裡。軍隊,也包括你們在內,應當鎮定地對待這個……訊息……哥薩克的職責就是保衛自己的祖國不受侵犯……就是說,不受外敵的侵略。我們對當前的動亂採取旁觀態度,讓老百姓自己去選擇組織新政府的道路吧。我們只能旁觀!對軍隊說來,戰爭與政治是不能並立的……在這天崩地拆的……的日子裡,我們大家都應該非常堅強,就像……“這位旅長,無能的、根本不會長篇大論的老將軍說不下去,找不到合適的比喻;兩條眉毛在他那油晃晃的臉上痛苦地。默默地抖動著;連隊都在耐心地等待著:”……就像鋼鐵一樣。你們的哥薩克的軍人天職號召你們服從自己的長官。我們要一如既往,勇敢殺敵,至於那裡的事……“他斜著做了一個向後指的手勢,”就讓國家杜馬去決定國家的命運吧。等我們打完了這場戰爭,我們也將參與國內生活,不過目前咱們……還不行。
我們不能把軍隊交出去……軍隊裡不能要什麼政治!“
過了幾天,仍舊是在這個車站上,他們宣誓效忠臨時政府,同鄉人成幫結夥,去參加群眾大會,但仍與擁擠在車站上的步兵保持著隔絕狀態。從會場回來後,人們長時間地議論著聽到的演說;他們一面回想著,一面疑疑惑惑地揣摩著每個可疑的字句。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心裡都形成了這樣一個信念:如果現在有了自由——那麼戰爭就要結束了。這麼一來,那些宣稱俄羅斯一定要戰鬥到底的軍官們就很難肅清這種已經深入人心的信念了。
二月革命後,統治軍隊上層的驚慌失措的情緒,也蔓延到了下層軍官中;師部似乎已經忘記有這樣一個滯留在半路上的旅了。這一旅人下了火車以後,吃完了發的八天口糧,步兵們就成群結隊地到附近的村莊裡去溜達,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人在市場上賣起酒精來了,在那些日子裡下級士官喝得醉醺醺的,簡直是司空見慣的了。
由於調離前線,擺脫了各種習以為常的勤務的哥薩克,無聊透頂地呆在生了火的貨車車廂裡,等待把他們送回頓河(對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