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裁判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告訴我,他是霍皮奧爾河口鎮的人,而且是拳擊能手。我們和和氣氣分手了。如果他跟我動起手來,那就非打不可了,也許還會發生以我的身份來說,更糟糕的蠢事。我出面於預此事,是因為伊麗莎白在我們這夥人中,她在場使我產生了一種十分幼稚的想當“英雄”的願望。我親眼看到自己變成了一隻發怒的公雞,並且覺得制帽下面長出了一個看不見的紅雞冠子……你看我胡鬧到什麼地步啦!
五月三日
真想狂飲一通。最糟的是沒有錢。褲子已經破得一塌胡塗,到處是裂縫破口,就像熟透了的頓河左岸產的西瓜一樣。原希望褲於的縫線還不至於開裂——是不切實際的,就像不能指望把已經崩裂的西瓜再縫合起來一樣。沃洛季卡。斯特列什涅夫來呆了一會兒,明天要去聽課了。
五月七日
收到父親寄來的錢。在信裡把我臭罵了一頓,而我竟無動於衷。老爸爸要是知道他的兒子已經道德敗壞,不可救藥……我買了一套衣服。就連馬車伕都注意起我的領帶來了。在特維爾大街的理髮店理了發。從那裡走出來,我簡直變成一個新來的殷勤店夥了。在勝利花園街角上,警察朝我一笑。真是個調皮鬼!要知道,我現在這副打扮準有什麼和他相同的地方吧?可是三個月以前呢?不過,翻這些舊賬於什麼……偶然在電車窗日裡看見了伊麗莎白。她搖晃著手套笑了笑。我是什麼樣子呢?五月八日“不論老少,都逃不脫愛情的神矢。”我心裡想著塔季揚娜的丈夫那張長得像炮口似的大嘴。我非常想從樓座裡對準他的嘴啐一口。可是我一想起這句唱詞,特別是:“都逃不脫”這幾個字——我的顎骨就抽搐起來,想打呵欠,可能是一種神經質吧。
不過我是在正當年的時候談戀愛的。我寫著這幾行字,頭髮都豎起來了……到伊麗莎白那裡去過。我修辭講究地繞著彎兒講起來。她裝作不懂的樣子,想把話題引到別的事情上去。是不是時機還不成熟?唉,真見鬼,這套衣服把事情全弄糟啦!……我對著鏡子照了照——嘿,什麼仙女也要拜倒在我腳下:我想,現在不說,尚待何時!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個合理的念頭在我腦子裡佔了優勢。如果現在不提出求婚,那麼過兩個月以後可就晚啦;褲子一穿舊,什麼都完啦。我一面寫,一面覺得自己真了不起:在我身上明顯地具備了我們時代最優秀人物的一切最美好的情操。這裡既有火熱的愛情,又有“理智的堅定的聲音”。各種高尚情操,外加其他可敬品質的大雜燴。
我竟未能完成向她進攻的準備工作。房東太太打亂了我的計劃,她把她叫到走廊裡去,我聽見房東太太向她借錢。她拒絕了,但那時候她手裡是有錢的。這一點我確實知道,我完全可以想像得出她用真誠的聲調拒絕時的臉色和她那胡桃色的一片摯情的眼睛。向她傾吐愛情的願望消失了。
五月十三日
我完全墜人情網。這是不容懷疑的了。各種跡象都表明了這一點。明天我就去求愛。不過我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弄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
五月十四日
事情突然急轉直下。下著雨,是一個溫暖、愉快的日子。我們在莫霍夫街上漫步,斜風吹著,細雨灑在人行道的石板上。我喋喋不休,她卻低頭不語,默默地走著,好像是在想心事。一道道的雨水從帽於上流到她的臉頰上,她的樣子美極了。
現在把我們的談話寫在下面:“伊麗莎白。謝爾蓋耶芙娜,我已經向您傾訴了我的衷情。現在該你說話啦。”
“我不十分相信您的感情是真實的。”
我愚蠢之至地聳了聳肩膀,而且胡說了些什麼我可以發誓以及諸如此類的昏話。
她說:“您聽我說,您那滔滔不絕的情話倒像是出自屠格涅夫的人物之口。其實,完全可以說得簡單一點。”
“再簡單也沒有啦。我愛您。”
“這有什麼呢?”
“請您說句話吧。”
“您是想要我答應您的請求嗎?”
“我希望您回答我。”
“您知道季莫費。伊萬諾維奇……我又能對您說些什麼呢?您有點兒討我喜歡……您的個子真高。”
“我還可以長嘛,”我保證說。
“但是我們相知得太少,而且思想感情的共同性……”
“咱們在一塊兒吃上一普特鹽,就會彼此瞭解得更多啦。”
她用粉紅色的手掌擦了擦溼淋淋的臉頰,說道:“那好,我們一言為定。同居一個時期再看。不過您要給我一點兒時間,我好結束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