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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味太淡啦,像乾草一樣,”米倫·格里戈裡耶維奇向外噴著還沒有消散的煙霧,說道。
“是有點兒淡,可是……味道很好,”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同意說。
“回答我呀,親家,”科爾舒諾夫熄了煙,用緩和的聲調請求道。
“葛利高裡對這件事一個字也沒有提。他現在負傷啦。”
“我聽說啦……”
“將來怎麼樣——我不知道。也許他會真的陣亡。這又怎麼說呢?”
“怎麼能長此下去呢,親家?……”米倫·格里戈裡耶維奇茫然。可憐地眨著眼睛怨訴道。“她被糟踏得既不是姑娘,也不是婆娘,更不是可敬的寡婦。要知道,這是怎樣的羞辱呀!早知如此,像你們這樣的親家,我連家門也不會讓你們進,鬧成今天這個樣子像什麼話呀?唉,親家,親家……誰都愛自己的兒女……這是親骨血呀……”
“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壓著火兒開始反攻了。
“請你說句正經話。難道我兒子從家裡跑出去我高興嗎?難道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真有你這號人!“
“你寫信給他,”米倫·格里戈裡耶維奇悶聲指點說,隨著他說話的節奏,乾土從他的手掌裡沙沙地像一道涓涓的棕色細流瀉入溝渠。“叫他給我一個最後的答覆。”
“他跟那個娘兒們已經有孩子啦……”
“跟這個娘兒們也會生孩子嘛!”科爾舒諾夫漲紅著臉,喊道。“難道可以這樣對待活人嗎?啊?……她已經自殺過一回啦,現在都成了殘廢……還想把她踏進墳墓裡去嗎?啊?……他懷的是什麼心呀,什麼心呀……”米倫·格里戈裡耶維奇一隻手抓著自己的胸膛,另一隻手拉著親家公的衣襟,氣急敗壞地低訴道,“難道他是狼心狗肺嗎?”
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哼哧哼哧地喘著,身於向一旁扭去。
“……娘兒們想他想得骨瘦如柴,她只是為了他才活著。在你們家裡就像個扛長活的。”
“我們待她比親生的還要親!你給我住口!”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怒吼道,並站起身來。
他們不歡而散,也沒有道別,就各奔東西了。
第三卷 第十八章
生活奔騰氾濫,溢位河床,分成無數的支流。簡直難以預料它那叛逆和狡檜的洪峰將瀉向哪條支流。今天那裡的生活還像流過淺灘的潺潺溪水,淺到使你可以看到骯髒的沙底,——明天卻忽然變成濁浪滾滾的洪流……
不知道為什麼,娜塔莉亞突然決定要到亞戈德諾耶去找阿克西妮亞——懇求她把葛利高裡還給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一切都取決於阿克西妮亞,只要去求她——葛利高裡和過去的幸福就都會回來。她完全沒有考慮這是否能實現,阿克西妮亞會怎麼看待她這奇怪的請求。被一種下意識的感情推動著,她想使自己突然的決定儘快付諸實現。這個月底,麥列霍夫家收到了葛利高裡一封信。他在信中向父母請安問候以後,又向娜塔莉亞。米倫諾芙娜致意,並表示了最親切的關懷。不管是什麼原因使葛利高裡這樣做的,但這對娜塔莉亞卻起了推動作用:在第一個星期日她就準備到亞戈德諾耶去了。
“你要上哪兒去,娜塔莎?”杜妮亞什卡看見娜塔莉亞正對著一塊破鏡片仔細而又認真地照著自己的臉,就問道,“我要回孃家去看看,”她說了個流、臉立即紅了,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去於一件非常屈辱的事,去經受一次嚴厲的精神折磨。
“娜塔莉亞,你就陪我到遊戲場去一回還不行嗎。”達麗亞一面打扮著,一面請求她說。“晚上你去,好不好?”
“我不知道,不一定能去。”
“哎呀,你這個小尼姑!男人不在家就是我們的天下了。”達麗亞擠眉弄眼,頑皮地說道,並把柔軟的身體彎成兩截,對著鏡子仔細欣賞身上的淡青色新裙子的繡花下襬。
自從彼得羅走後,達麗亞大變了:丈夫不在身邊的影響明顯地表現出來。她的眼睛、舉止和步態都流露出煩愁的神情。每逢星期日,她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很晚很晚才從遊戲場回來,時常恨恨地翻著發黑的眼珠兒對娜塔莉亞訴苦:“簡直是糟糕透啦,真的!……把頂用的哥薩克都徵走啦,村子裡剩下的全是些孩子和老頭子。”
“這跟你有什麼相干?”
“怎麼不相干?”達麗亞奇怪地反駁道。“”遊戲場上再也沒有人可以調情啦。
頂好能讓我一個人到磨坊去,要不然就很難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