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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伸開四肢熟睡的小妹妹偶爾發出的鼾聲。
日子就像被娘兒們的不盡幽怨浸染的花線一天一天地飄然逝去。
米吉卡還不能忘懷很久前求婚時蒙受到的恥辱,總是愁眉苦臉。懷恨在心。夜夜跑到村裡的遊戲場去遊蕩,很少有天亮前回家的時候。他跟放蕩的、守活寡的女人們胡纏,常常上司捷潘家去打牌。米倫·格里戈裡耶維奇暫時還在保持沉默,留心觀察。
在復活節前,有一次娜塔莉亞在莫霍夫的商店旁邊遇見了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他先招呼她:“等一等。”
娜塔莉亞停下來,她看了看公公那張鷹鉤鼻子的、有點兒像葛利高裡的臉,不覺得傷心起來。
“怎麼也不來看看我們老兩口呀?”老頭子不好意思地打量著她說道,好像是他自己做了對不起娜塔莉亞的事兒似的。“老婆子想你哪:想到你在家裡也不知怎樣啦……算啦,你近來可好啊?”
娜塔莉亞已從她那心不由己的激動中鎮靜下來。
“謝謝……”她結結巴巴地說(她想要叫爸爸),但是窘了一陣以後,就改成了:“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
“為什麼你不來看看我們呀?”
“家裡總有事……很忙。”
“我們那個葛利什卡。唉唉!……”老頭子難過地搖起了腦袋。“他把我們毀啦,這畜生……本來可以過得很美滿……”
“那有什麼法子呀,爸爸……”娜塔莉亞用激動的高聲說道:“看來是命該如此。”“
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看到娜塔莉亞那淚汪汪的眼睛,就張皇失措地忙亂起來。她緊閉上嘴唇,竭力止住了眼淚。
“再見吧,親愛的!……你別為他傷心,別為這個狗崽子傷心,他連你的一個手指甲都不值。也許他會回來的。我想去看看他,我能找到他的!”
娜塔莉亞把腦袋縮排肩膀裡向前走去,像捱了打似的。潘苔萊。普羅貝菲耶維奇在原地踏步了半天,彷彿立刻就要起跑似的。娜塔莉亞在轉彎的時候,回頭看了看:公公正用力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走過廣場。
第二卷 第十六章
在施托克曼家裡的聚會漸漸減少了。春天到了。村裡的人都在準備開春的農活;只有磨坊的“鉤兒”、達維德卡和機器匠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還常來。在復活節前的那個星期四傍晚,他們又聚會在作坊裡。施托克曼坐在案於上,用小銼銼著一個用半盧布銀幣作的戒指。夕陽的餘暉照進了窗戶。一塊霧濛濛、有點發黃的粉紅色方形的陽光投射在地面上。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手裡玩弄著一把鉗子。
“前天我到東家那兒去啦,跟他談機器活塞的事兒。應該送到米列羅沃去,在那兒把它徹底修理好,我們能有什麼法子呢?裂縫已經有這樣寬啦,”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也不知道是在問誰,用小手指頭比著裂縫的寬度。
“那兒好像有個工廠吧!”施托克曼一面推動著小挫,在指頭四周撒下一陣陣細碎的銀屑,一面問道。
“有個馬滕諾夫工廠。我去年去過。”
“工人很多嗎?”
“多得不得了。有四百吧。”
“你說說,他們怎麼樣?”施托克曼做著活,搖晃著腦袋,所以話音節奏分明、清晰。
“他們都過得很舒服。這可不是你說的無產階級,而是些……臭大糞。”
“這是為什麼?”“鉤兒”坐在施托克曼身旁,把短小的手指頭交叉放在膝蓋上,好奇地問道。
磨粉工人達維德卡的頭髮裡落滿了粉塵,變得白髮蒼蒼,他在作坊裡來回踱著,皮靴子踏得刨花沙沙作響,含笑聽著那乾燥的、散發著香氣的聲音聲。他覺得彷彿是漫步在鋪著一層紫紅色落葉的山谷裡,落葉軟綿綿地凹陷下去,落葉下面則是潮溼的、富於青春彈力的谷地泥土。
“因為他們都生活得很富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家宅,都有老婆,過得稱心如意、還有,他們當中、有一半是洗禮教派?信徒。廠主本人就是他們的傳教士,他們狼狽為奸,雙方的手都很不乾淨,鏟都鏟不下來。”
“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洗禮教徒是什麼樣的人?”達維德卡聽到這個生疏的字眼,就停下來問道。
“洗禮教徒嗎?他們按自己的方式信仰上帝,是一個教派,跟舊教派差不多。”
“每一個傻瓜也都按自己的方式發瘋,”“鉤兒”加上了一句。
“好,話再說回來,我到了謝爾蓋·普拉託諾維奇那兒,”伊萬·阿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