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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樣軟弱。但是他突然醒悟過來,急忙翻過爬犁,使滑槓著地,為使馬暖和一下身子,就縱馬飛奔而去。
像衝鋒一樣,衝進街道,——並未減低速度,把馬趕進第一個敞著的大門。
遇上了個熱心腸的主人。他叫兒子去照看馬匹,自己幫著葛利高裡脫下衣服,並用絕對不許反對的口氣命令妻子說:“生上爐子!”
葛利高裡在爐炕上,穿著主人的褲子,等待自己的衣服烤乾;晚飯吃的是素菜湯,飯後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摸黑就上路了;到家還有一百三十五俄裡,所以每分鐘都是寶貴的。春天草原上的泥濘道路是危險的;每一條小溝,每一個小山谷——都會變成洶湧的雪水急流。
光禿禿的黑泥道路把馬匹折磨得很苦。趁著霜晨薄凍趕到離開大道四俄裡的道利人的村落,在岔路口上停下來。兩匹馬跑得大汗淋漓,身後的地上閃著爬犁滑槓軋過的亮痕。葛利高裡把爬犁扔在這裡,把馬尾巴結起來,騎上一匹馬,牽著一匹,又上路了,在“柳樹節”那天早晨回到了亞戈德諾耶。
老爺聽他講完路上的詳細情況,就走出來看馬。薩什卡正牽著在院子裡遛,怒衝衝地打量著它們深陷下去的兩肋。
“馬怎樣?”老爺走過來問道。
“那還用問嗎,”薩什卡繼續遛著,顫抖著那圓圓的大鬍子上發綠的白絲,嘟噥說。
“沒有趕壞吧?”
“沒有。棗紅馬的胸膛叫套磨壞了一點。不要緊。”
“休息去吧!”地主向立在旁邊等候吩咐的葛利高裡擺了擺手。
葛利高裡走到下房去,但是直到夜裡才得到休息。第二天早晨韋尼阿明來了,穿著一件新的藍色假緞子襯衫,胖臉上堆著慣常的微笑。
“葛利高裡,到老爺那兒去。立刻就去!”
將軍正穿著氈拖鞋在客廳裡踱步。葛利高裡咳嗽了一聲,在客廳門口倒換著腳步,又咳嗽了一聲——老爺才抬起頭來。
“你有什麼事?”
“韋尼阿明叫我來的。”
“哦,對啦。去把兒馬和克列佩什備好。告訴盧克里姬不要餵狗。打獵去!”
葛利高裡轉過身來要走了,地主又把他叫回來。
“聽見了嗎?跟我一塊兒去。”
阿克西妮亞把一個淡味的小圓麵包塞進葛利高裡的皮襖口袋裡去,小聲說道:“飯也不叫人吃,討厭鬼!……真該叫鬼打他的嘴巴子。葛利沙,你圍上條圍巾吧。”
葛利高裡把備好的馬牽到小花園前,吹了一下口哨,把狗喚來。地主穿著一件藍呢子夾克,繫著一條鑲花皮帶,走了出來。肩上掛著一隻軟木塞的鍍鉻水壺;擰成螺旋形的鞭子像條蛇似的從手裡耷拉下來,在身後拖著。
葛利高里拉著韁繩,驚訝地看著老頭子非常敏捷地把瘦骨磷磷、老邁的軀體翻上馬鞍。
“跟在我後頭,”將軍用戴著手套的手輕柔地理著韁繩,簡短地命令說。
葛利高裡騎的是一匹四歲口的兒馬,它撒著歡兒,斜著身子,公雞似的昂著腦袋走起來。這匹馬的後蹄還沒有釘馬掌,踏在薄冰上一打滑,就四條腿同時向下坐。
將軍騎在馬上,背略微有點駝,但是騎得很牢靠,在克列佩什的寬大的背上晃悠著。
“咱們到哪兒去?”葛利高裡跟他走齊時,問道。
“到赤楊谷去,”老爺用濃重的低音對他說。
兩匹馬跑得很歡,兒馬要求鬆開韁繩;它像天鵝似的扭著短脖子,用一隻鼓出的眼睛斜看著身上的騎手,總想咬他的膝蓋。他們跑上了一座小山崗,將軍讓克列佩什放開腳步飛跑起來。一群獵犬在葛利高裡後面跑著,散成了一道短短的散兵線。
那條黑色的老母狗向前跑著,彎曲的嘴緊貼著馬尾巴梢。兒馬大發脾氣,蹲下去,想要踢開這隻糾纏不休的母狗,但是母狗卻停了下來,用憂傷的老太婆似的眼睛盯著正回過頭來看的葛利高裡的視線。
半個鐘頭的工夫跑到了赤楊谷。將軍馳馬奔上長滿亂蓬蓬的褐色老艾的穀梁。
葛利高裡向谷底跑去,小心地看著被水衝得溝壑縱橫的谷底。他偶爾向地主看一眼。
透過鐵灰色的光禿禿的稀疏的赤楊樹,可以看到老頭子清晰的剪影。他伏在鞍頭,站在馬鐙上,哥薩克皮帶勒著的呢夾克在背上皺了起來。狗成群地在高低不平的山崗上跑著。在穿過一條山洪沖刷出來的陡峭溝壑時,葛利高裡把身子從馬鞍上探下來。
“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