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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傻子,從長凳上拿起擀麵杖等著。這位父親爬到了床邊,剛伸手去摸,兒子就拿擀麵杖照他的禿腦袋打去,嘴裡還喊著:“滾,該死的東西,嚼慣破衣服啦!……”原來他們的一隻小牛犢在家裡過夜,總喜歡跑過來咬人的衣服。兒子裝得像打牛犢似的,把爸爸打了一頓,又躺下去,一聲不響……老頭子爬回爐炕上躺下,揉著打起的疙瘩,這工夫已經腫得像鵝蛋一樣大了。老頭子躺著,躺著,忍不住說道:“伊萬,我說,伊萬!”“爸爸,什麼事?”“你剛才打什麼啦?”兒子說:“打牛犢啦。”於是老頭子眼淚汪汪地罵道:“滾你媽的蛋,這麼打牲口,你能成個什麼樣的當家人呀?”“”你編得真棒。“
“該把你這個麻子用鏈子拴起來。”
“這兒成了市場啦?散開!”司務長走過來喊叫道,哥薩克們說笑著,逗著,各自回到馬那裡去了。喝完茶就都出去下操。下士們開始折騰這些鄉巴佬。
“肚子縮回去,喂,你這個大豬肚子!”
“向右看齊,開步走……”
“全排,立正!”
“開步走!”
“喂,排頭,他媽的,你是怎麼站的啊!……”
軍官老爺們站在一旁,抽著煙監視著下士們在大院子裡來回折騰這夥哥薩克,有時糾正糾正下士們的命令。
葛利高裡看著那些穿著漂亮的淺灰色軍大衣,縫得合身的漂亮制服,油頭粉面,衣冠楚楚的軍官老爺,覺得在他和他們之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看不見的高牆;牆那邊過的是一種不同的、非哥薩克的、富麗堂皇的生活,於乾淨淨,沒有蝨子,也不用在那些動不動就打人嘴巴子的司務長面前嚇得發抖。
來到莊園以後的第三天發生的一件事,不僅給葛利高裡,也給全體年輕的哥薩克留下了一個痛苦的印象。他們在操練騎兵隊形;那個生著牛犢一樣溫柔的眼睛、時常夢見故鄉的集鎮向他招手的小夥子普羅霍爾。濟科夫的馬,一匹脾氣很壞、很難駕馭的馬,在操練的時候,把司務長的馬踢了一下子。踢得並不重,只不過把馬大腿踢破了一點皮。司務長躍馬向普羅霍爾衝去,劈頭就照他臉上狠抽了一鞭子,喊道:“你他媽的是於什麼吃的?……為什麼不照看好?我要給你這個狗崽子點顏色看看!罰你給我值三天班!……”
正在向排長下命令的連長看到了這個場面,扭過身去,摸索著刀穗子,無聊地打了一個大哈欠。普羅霍爾用大衣袖子擦了擦腫起的臉頰上滲出的一道血跡,嘴唇直哆嗦。
葛利高裡在使自己的馬跟隊伍走齊的時候,眼睛看著軍官們,但是他們正在閒談,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過了五天,葛利高裡在飲馬的時候,把水桶掉進井裡。司務長像鷹似的向他撲過來,舉手就要打。
“別動我!……”葛利高裡看著井架下激起的水紋,門聲說道。
“你說什麼?混蛋,爬下去,把桶撈上來!我要把你的嘴巴子打出血來!……”
“我撈上來,可是你別動我!”葛利高裡頭也沒有抬,慢慢地拖著長聲說。
如果在井邊還有別的哥薩克的話——那麼這事就會是另一種結局了:司務長毫無疑問非打葛利高裡一頓不可,但是看馬計程車兵都在圍牆那裡,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司務長朝葛利高裡跟前走著,還不斷地回頭看看他們。翻著兇狠的、氣得像瘋子似的眼睛,啞著嗓子說道:“你對我說的是什麼話,啊?你這是怎麼對長官說話的?”
“謝苗。葉戈羅夫,你別找不自在!”
“你威脅我?……我把你揍死!
“我告訴你,”葛利高裡的腦袋離開了井架,“如果你什麼時候敢打我一下——我就宰了你!明白了嗎?”
司務長驚駭地大張著鯉魚一樣的方嘴,說不出話來。懲罰的時機已經錯過了。
葛利高裡像石灰一樣發白的臉不是什麼好兆,司務長有點張皇失措。他從井邊走開,在往地下挖的水槽裡倒水的流子四周踏出的一片爛泥裡跌跌滑滑地走著,已經走開老遠了,他轉過身來,像掄錘子似的揮舞著拳頭,說道:“我去報告連長!現在我就去報告連長!”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報告連長,可是有兩個星期的工夫,他總是在斥責葛利高裡,對每件小事都要挑剔個沒完,額外派葛利高裡去站崗。
無聊、單調的訓練把哥薩克們折騰得筋疲力盡。天不黑,沒有吹熄燈號,就得沒完沒了地操練步兵和騎兵佇列變化,在拴馬樁邊收拾、洗刷和飼餵馬匹,背誦胡謅八扯的訓詞,一直到十點鐘,點名派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