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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進行騎兵衝鋒。戰役開始時,他在那裡觀察紅軍進攻情況的那一棵野蘋果樹附近,正在從拖車上往下卸第三門炮。
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瘦腿馬褲的軍官,朝炮車跑去,用鞭子抽著靴筒,粗暴地用中音斥罵那些動作遲緩的騎手:“把車趕開!怎麼不動呀川你們這些鬼東西!……”
一位軍官帶著觀測兵在距離炮兵陣地半俄裡的地方下了馬,在一個小山頭上用望遠鏡觀察著退去的敵人散兵線一電話兵正在跑著拉電線。使炮兵連的陣地和觀測點聯絡起來。上了點年紀的大尉——炮兵連連長——的大粗手指頭神經質地轉動著望遠鏡的小輪(手指頭上的結婚戒指閃著金光)。他徒勞無益在圍著第一門炮打轉兒,對耳邊嗦嗦的子彈聲,厭惡地晃晃腦袋,每一晃,背在身邊的破舊的軍用揹包也跟著亂晃盪。
一聲鬆脆的爆炸聲過後,葛利高裡追蹤著打出去的炮彈的落點,又回頭看了看:炮手們正俯身向前,喘著大氣在挪動大炮。第一顆榴霰彈落在割倒的、沒有收攏的小麥堆上,被風吹散的。一團團像白棉絮似的煙霧好久才在藍天上飄逝。
四門炮輪番轟擊那片盡是割倒的小麥堆的田地,但是出乎葛利高裡的意料,大炮的威力在紅軍陣地上並未造成明顯的混亂。——他們不慌不忙地、很有組織地向後撤去,翻過土嶺,走下一條山溝,已經走出連隊的視野之外一葛利高裡心裡明白,這時衝鋒已經毫無意義了,然而還是決定去跟炮兵連連長商量一下,他一溜歪斜地走過去,左手捋著捲曲的、被太陽曬得火紅的小鬍子尖,和氣地笑了笑,說:“我想來一次衝鋒;”
“還衝什麼鋒呀!”大尉不以為然地搖了一下腦袋,用手背接著從帽簷底下流出來的汗水。“您看得到,這些狗崽子撤的是多麼井然有序?他們是不會屈服的!
再說,如果以為他們會認輸,那倒是笑話了,——要知道他們這些隊伍裡的指揮人員——全是些有經驗的軍官。我的一位同事,謝羅夫中校,就在他們那裡……“
“您是怎麼知道的?”葛利高裡疑惑地眯縫著眼睛問。
“幾個逃到這邊來的……停正射擊!”大尉命令說,似乎是辯解似地解釋說,“打也沒有用啦,炮彈又不多……您是麥列霍夫吧?好,我們來認識認識。我是波爾塔夫採夫。”他把一隻出汗的大手往前一伸,塞進葛利高裡的手裡,立刻又敏捷地把手伸到開啟的圖囊裡去,掏出紙菸來。“請抽菸!”
炮兵的騎手們轟轟隆隆地從四地裡趕來炮車。炮兵連忙著往車上裝炮。葛利高裡也騎上馬,領著自己的一連人去追擊已經退到土崗後面的紅軍去了。
紅軍佔領了近處的一個村莊,但是又毫未抵抗地退了出去。維申斯克團的三個連和這個炮兵連就在這個村子裡駐下、驚魂未定的老百姓都藏在家裡不敢出來。哥薩克挨家挨戶地去尋找食物。葛利高裡在村外的一戶人家門回下了馬,走進院於,把馬拴在臺階前。主人是個瘦長的、上了年紀的哥薩克、他躺在床上,哼哼著,在骯髒的枕頭上滾動著像鳥頭似的小得出奇的腦袋。
“病啦?”葛利高裡向他問候過,笑了。
“病——病啦……”
戶主人是裝病,而且他從葛利高裡眨個不停的眼神上已經看出。自己的謊話騙不過人,“能給哥薩克們吃頓飯嗎?”葛利高裡嚴厲地問。
“你們有多少人呀?”女主人從爐炕邊走過來,問。
“五個人。”
“那就請進來好了,我們有什麼你們就吃什麼吧。”
葛利高裡跟哥薩克一起吃過飯,就走到街上來。
炮兵連完全作好了戰鬥準備,停在水井旁邊。挽馬都已套好,正搖晃著草料袋於。吃盡袋裡最後的大麥。騎手和炮手們躲在炮彈箱的陰涼裡,在大炮旁邊有的坐著,有的躺著休息。有個炮兵兩腿交叉,臉朝下睡著了,睡夢中的肩膀直抽搐,起初,他大概是躺在陰涼裡的,但是太陽把陰影推開,現在太陽就正曬在他那落滿草屑,沒戴帽於的捲髮上。
馬套在寬大的皮馬套裡,大汗淋漓,冒著黃色泡沫的皮毛閃著亮光。軍官和炮手們騎的馬,都備好鞍子,拴在籬笆上,垂頭喪氣地蜷起一隻前腿,站在那裡。渾身塵土、汗流滿面的哥薩克們一聲不響地在休息。軍官們和炮兵連連長背靠在井欄杆上,坐在地上抽菸。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幾個哥薩克把腿叉開,像個六角星似的躺在一片枯萎的胭脂菜上。他們拼命從桶裡舀酸牛奶喝,偶爾有人往外吐著混在奶裡的大麥粒。
太陽瘋狂地蒸曬著大地。村於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