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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了傷寒,從北方戰線上撤退的時候,把我留在杜達列夫斯克村。”
“您在哪個部隊呆過?”
“我嗎?不,我不在戰鬥部隊工作。我在司令部特工組。”
“哪個組?是西特尼科夫將軍領導的那個組嗎?”
“不是……”
葛利高裡還想再問幾句,但是格奧爾吉澤中校臉上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十分緊張集中,使人覺得再問下去,就很不知趣了,於是葛利高裡說了半句就咽回去了。
不久參謀長薩福諾夫、第四師師長孔德拉特。梅德韋傑夫和粉面白齒的准尉——一第六獨立旅旅長——博加待廖夫都來了、會議開始了。庫季諾夫根據戰報向參加會議的人彙報了前線情況、中校第一個要求發言。他緩緩地把三俄裡縮為一英寸的地圖在桌子上攤開,流暢地、胸有成竹地帶點兒外鄉口音說:“我認為首先必須從第三和第四師的預備隊中抽調部分部隊,投到麥列霍夫那個師和博加特廖夫准尉的獨立旅據守的陣地。根據我們得到的秘密情報和從俘虜那裡瞭解的情況,可以明顯地看出,紅軍司令部準備在卡緬卡——卡爾金斯克——博科夫斯克地區上給咱們一次嚴重的打擊。從投過來的紅軍士兵和俘虜的供詞中得知,紅軍第九軍司令部從第十二師凋出兩個騎兵團、五支阻擊部隊,配備著三個炮兵連和幾個機槍隊,從奧布利維和莫羅佐夫斯克調到這一線上來了。根據粗略的估計,這些增援部隊可使敵人得到五千五百兵員。這樣一來,毫無疑問,他們已經擁有了數量上的優勢,更不用說他們還擁有武器上的優勢了一”
像向日葵花朵一樣的黃色太陽,透過十字形的窗格子,從南面照進了屋裡。淺藍色的煙團一動不動地掛在天花板下面。辛辣的農家菸草氣味和汗溼的靴子的臭氣混成一片。天花板下面,一隻被煙嗆得要死的蒼蠅在拼命地嗡嗡叫。葛利高裡昏昏沉沉地望著窗外(他一連兩夜沒有睡覺了)。腫起的眼皮像鉛一樣沉重,睡意和燒得很熱的屋子裡的暖氣一同滲進了他的身體,昏昏如醉的倦意使他的意志和思想意識都軟弱、模糊起來。而窗外,從頓河下游吹來的春風在呼嘯,巴茲基村外山崗上的殘雪閃耀著粉紅色的光芒,頓河對岸的楊樹梢被風吹得搖晃得那麼厲害,以至葛利高裡看著,彷彿就聽到了它們發出的、不斷的沙沙聲。
中校清晰、有力的聲調吸引了葛利高裡的注意。他振作精神,細心傾聽起來,朦朧的睡意不知不覺地消失了,化為烏有。
“……敵人在第一師陣地上活動的減弱以及頑強地企圖把攻勢轉向米吉林斯克——梅什科夫斯克一線,這使我們不能不提高警惕。我認為……”中校把“同志們”
這三個字嚥了回去,已經在用他那女人一樣白皙透亮的纖手惡狠狠地做著手勢,提高了嗓門說,“庫季諾夫總司令在薩福諾夫的支援下,正在鑄成一個重大的錯誤:把紅軍的這種佯動信以為真,要削弱麥列霍夫那個師防區的兵力。諸位,請原諒!
誘開敵人的兵力,聲東擊西,這是起碼的戰略常識……“
“但是麥列霍夫並不需要預備團,”庫季諾夫打斷他的話,辯解說。
“恰恰相反!我們應該把第三師的部分預備隊留在身邊,以便在戰線被突破時,有可用的兵力來堵上缺口。”
“看來,庫季諾夫根本不想問我,是不是願意撥給他預備隊,”葛利高裡氣哼哼地說。“可我是不會給的。一個連也不給!”
“得啦,老弟,這……”薩福諾夫含笑摸弄著焦黃的鬍子尖,拖著長腔說。
“用不著什麼”老兄老弟“的!不給——就是不給!”
“從戰略意義上說……”
“請你不要跟我說什麼戰略意義,我要對我的戰區和我的人員負責。”
格奧爾吉澤中校終止了這場意外的爭論。他用手裡的紅鉛筆畫了一道虛線,勾出遭受威脅的地區,等與會的人的腦袋都伸到地圖上的時候,大家都不容置辯地清楚認識到,紅軍指揮部正在準備進攻的打擊方向,只能是南部戰區,因為這個地區距頓涅茨河最近,交通運輸方便。
過了一個鐘頭會議結束了。外表和秉性都像狼似的、落落寡合的孔德拉特。梅德韋傑夫,由於沒有什麼文化,會議期間一直沉默不語,最後皺著眉頭,看著大家,說:“我們當然可以幫麥列霍夫的忙、我們有多餘的人馬。只有一個念頭使我不能安心,真他媽的煩人!如果敵人從四面八方向我們壓來,那時候往哪兒跑呀7 他們把咱們趕到一起兒,咱們被團團圍困,就像蛇群在洪水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