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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人”
“工人?”
“對啦。”
施托克曼迅速掃了一眼戰士的手。時間還沒有抹掉手上跟鋼鐵打交道的痕跡。
“冶金工人?”
淺褐色的眼睛又在施托克曼的臉和略微發白的鬍子上滑過。
“金屬切削工人,你也是嗎?”淺褐色的嚴厲的眼角上似乎露出了溫和的表情。
“我是鉗工……同志,你怎麼總這麼愁眉苦臉的呀?”
“靴子夾腳,烤得太乾啦。夜裡我值崗當潛伏哨,把腳浸溼了。”
“你不害怕嗎?”施托克曼笑了笑,猜測說。
“有什麼可怕的?”
“看你說的,咱們這是去打仗呀……”
“我是共產黨員。”
“怎麼,共產黨員就不怕死嗎?不也是一樣的人嗎?”米什卡插嘴說。
走在施托克曼旁邊的這位紅軍戰士熟練地把步槍往後一甩,看也沒有看米什卡,想了想,回答說:“老弟,這種事你的見識還太淺。我是不能害怕的。我自己命令自己這樣做,——明白了嗎?你不要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我知道我是為什麼、跟誰在打仗,我知道咱們一定會勝利。而且這是最主要的,其餘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他笑了笑,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斜著施托克曼的側影說:“去年我在烏克蘭,在克拉薩夫採夫支隊裡,整天打仗,敵人一直追趕我們。損失很大。不得不扔下傷員。終於在離日麥林卡不遠的地方把我們包圍啦,要在夜裡穿過白軍陣地,把他們後方小河上的橋炸掉,不讓他們的鐵甲車開過來,因為我們突圍要衝過鐵路線。指揮部要選幾名敢死隊員,可是沒有人響應號召。共產黨員們——我們的人數不多——就說:”我們抓閘兒吧,誰抓著誰去。“我想了想,就自願要求去、我帶上馬刀、繩索和火柴,和同志們道過別就走了。漆黑的夜,有霧。我走出一百沙繩遠就開始爬。爬過一片沒有收割的黑麥地,接著又爬過一條山溝。記得,我正從山溝裡往外爬的時候,突然一隻什麼鳥兒撲稜一聲從我鼻子尖下飛出來,是的…
…我在距守橋的崗哨十沙繩遠的地方爬過去,到了橋邊。敵人有一個機槍隊守護著這座橋。我在橋邊趴了兩個鐘頭,等待機會,我放下馬刀,用衣襟遮著劃火柴,但是火柴都潮啦,劃不著、因為我是肚皮貼地爬的,衣服全被露水溼透啦——儘管我把衣服擰乾,但是火柴還是潮啦。哎呀,老大爺,這時候我可真害怕啦。天馬上就要亮啦,可我的手直哆嗦,急得汗直往眼裡流。心想:“這下全完啦,”我決定:“如果完不成炸橋任務,我就自殺!”劃啊,劃啊,但是到了還是叫我划著了,我就趕緊往回跑。等到身後轟地一聲爆響,我已經躺在路基下隱蔽起來,——敵人那裡可亂營了。吹起了警號、兩挺機槍噠噠地響起來。很多騎兵從我跟前跑過去,難道夜裡能找到我嗎?我從掩蔽的地方爬出來——跑到莊稼地裡。你知道吧,只是到了這時候,我的手腳才怎麼也動彈不了啦,真他媽的糟糕!又躺了下去。去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怎麼的,很勇敢,可是從那兒回來的時候——簡直狼狽透了……你知道吧,我開始嘔吐起來,肚子裡什麼都吐光啦,可是還是吐個不停。是的……哦,當然我最終還是爬回自己人那兒去了。“他興奮起來,炯炯有神、熱情的淺褐色眼睛突然變得非常溫柔、美麗。”第二天早晨,我給同志們講,昨天夜裡火柴這出戏,我的好朋友問:“謝爾蓋,難道你把打火機弄丟了嗎?”我一摸前胸的口袋,還在那兒哪!掏出來一打——你猜,一下子就著啦。“
“兩隻烏鴉被風從遠處的一片楊樹林梢頭吹起,從高空疾飛而來。風吹得它們一陣陣地往前衝。等到經過一個鐘頭的間歇之後,克魯托夫斯克山上又響起炮聲的時候,這兩隻烏鴉已經離縱隊只有一百沙繩遠了;射來一枚炮彈,呼嘯聲越來越響,越飛越近;等到炮彈的呼嘯聲似乎已經達到極點的時候,一隻飛得較高的烏鴉,忽然像一團被旋風捲起的刨花,在空中拼命盤旋起來,它傾斜著翅膀像螺旋一樣盤旋著,儘管還想竭力支援,但是終於像一大片黑色的落葉墜了下來。
“送死來啦!”走在施托克曼後面的一個紅軍戰士興高采烈地喊叫說。“把它打得這樣亂轉,真是妙極啦!”
連長騎著一匹深褐色高大的驟馬,從縱隊前頭跑過來,馬蹄揚起融化的積雪。
四下飛濺。
“成散——兵線!
三輛裝著機槍的爬犁從默默地在走路的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身邊飛馳而過,濺得他滿身溼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