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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迅速推開外邊的門。
一陣從頓河上吹來的冷風迎面撲來。他閉了一下兒眼睛,使眼睛習慣一下暗夜。
起初阿克西妮亞還聽見葛利高裡腳下咯吱咯吱的雪聲、葛利高裡每走一步都在她心上刺痛一下。後來腳步聲沉寂了,接著籬笆門響了一下。然後一切都歸於寂靜,只有風還在頓河對岸的樹林中喧鬧。阿克西妮亞想透過風聲聽出點兒什麼聲音,但是什麼也沒有聽見。她覺得渾身發冷。她走進廚房,吹滅了燈。
第八卷 第十章
一九二零年的深秋,由於餘糧徵集的情況不佳,就建立了糧食徵集隊,這時在哥薩克居民中就出現了騷動的暗流。在頓河地區上游各市鎮——舒米林斯克、卡贊斯克、米吉林斯克、梅什科夫斯克、維申斯克、葉蘭斯克、斯拉謝夫斯克及其他一些集鎮——出現了一些小股武裝匪幫。這是哥薩克富農和富裕階層對組建徵糧隊、對蘇維埃政權為實施餘糧徵集制而採取的一些緊急措施的回答。
大多數匪幫——每股擁有五支到二十支槍——都是由當地的哥薩克,前白衛軍積極分子組成的。其中有:一九一八至一九一九年間在懲罰隊裡混過的人,有逃脫了九月徵召的低階指揮人員,如下土、司務長和原頓河軍的准尉,有去年在頓河上游軍區暴動中以虐殺紅軍戰士而功勳卓著的叛亂分子,——總之,都是些跟蘇維埃政權走不到一起的人。
他們在各村襲擊徵糧隊,趕回往糧食收集站運送糧食的車輛,殺害共產黨員和忠於蘇維埃政權的非黨哥薩克。
清剿土匪的任務由駐紮在維申斯克和巴茲基村的頓河上游軍區守備營執行。但是消滅出沒於本區遼闊土地土匪幫的各種努力都很不成功,——因為,第一,當地部分居民同情上匪,為他們提供給養和紅軍清剿部隊的行動情報,而且隱瞞他們的行蹤,使他們免遭追擊;第二,原是沙皇軍隊的上尉和社會革命黨員的營長卡帕林,根本就不願意消滅這股不久以前才在頓河上游出現的反革命力量,因此用盡心機來阻撓這項任務的完成。只是偶爾,還是在區黨委會主席的催逼下,他才短時間地出擊一次,然後又縮回維申斯克,藉口他不能分散力量,去進行毫無意義的冒險,而把維申斯克和鎮上的諸多地區黨政軍機關和倉庫置於毫無護衛的狀態。這個營共有四百多人,配備有十四挺機槍,是支守衛部隊:紅軍戰士的任務是看守押犯,挑水,到樹林子裡去砍木頭和進行義務勞動、從橡樹葉中採集可以做墨水的五倍於。這個守備營出色地向諸多的地區黨政軍機構和辦公室提供了木柴和墨水,而與此同時,區內的小股匪徒的數量卻在劇增,多如牛毛。直到十二月裡,在與頓河上游地區毗連的沃羅涅什省的博古恰爾縣境內發生了大規模暴動以後,這個營才不得不停止砍伐木材和收集五倍於的工作。頓河地區部隊指揮部命令守備營的三個連和一個機槍排,會同騎兵守備連。第十二徵糧團第一營和兩支進行攔擊的小部隊,前去鎮壓這次暴動。
在攻打於頓涅茨村隘口的戰鬥中,維申斯克騎兵守備連在雅科夫。福明的指揮下,從側翼對叛亂分於的散兵線發起衝鋒,敵人遺逃,在追擊中砍死了一百七十多人,自己只犧牲了三名戰士。這個連裡,除了極少數外,全是頓河上游各集鎮的哥薩克。他們就是在這裡也沒有改變幾百年來形成的哥薩克傳統:戰鬥結束後,不顧連裡兩名共產黨員的反對,幾乎有一半戰士都脫下自己身*的舊軍大衣和棉襖,換上從被砍死的叛軍身上剝下來的結實的光面短皮襖。
暴動鎮壓下去以後,過了幾天,這個連就被調到卡贊斯克鎮一福明為驅除戰爭的累贅,便在卡贊斯克盡情地玩樂。這個色情狂、善於交遊。風流放蕩的連長,常常整夜整夜地在外面尋歡作樂,直到天快亮了,才回住所。跟福明相好。稱無道弟的一些戰士們,傍晚在街L 看到他們的連長穿著擦得送亮的靴子,就心照不宣地互相擠擠眼說:“好啊,咱們的兒馬又去找守活寡的娘兒們啦!現在只有天亮以後才能見到他啦。” 每當連裡的一些熟識的哥薩克告訴福明,他們那裡有燒酒,可以喝幾杯的時候,他就偷偷瞞著政治委員和指導員溜到他們的住處去。這已經是司空見慣。但是不久,這位英勇的連長忽然苦悶起來,臉色陰沉,對不久前的歡樂幾乎全然忘懷。黃昏時分,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拼命擦那雙漂亮的高筒皮靴了,也不天天刮臉了,不過還偶爾到在他連隊裡服役的同村人的住處去坐坐,喝上幾杯,但卻變得少言寡語了。
福明性格上的變化跟部隊指揮員收到維申斯克的一個通知的時間正好吻合,頓河肅反委員會政治局簡短地通知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