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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都結束了,”布朗羅先生略微頓了一下,說道,“我到他結下那筆孽債的地方去了——我可以用世人通行的說法,因為世間的苛責或是寬厚對於他已經沒有什麼兩樣——我打定主意,如果我的擔心變成了現實,也要讓那位一時迷途的姑娘找到一個可以棲身的家,找到一顆能夠同情她的心。那家人已經在一個星期前搬走了,他們把所有的未償債務—一結清,哪怕數目不大,有天夜裡,一家人離開了那個地方。原因何在,或者說上哪兒去了,誰也說不上來。”
孟可司越發暢快地舒了一口氣,帶著勝利的微笑回頭看了一眼。
“你的弟弟,”布朗羅先生把椅子朝對方挪近了一些,說道,“你的弟弟,是個身體瘦弱,衣衫襤樓,受人鄙視的孩子,一隻比機緣更強有力的手推著他來到我面前,我把他從罪惡可恥的生活中救了出來——”
“什麼?”孟可司嚷起來。
“是我把他救出來的,”布朗羅先生說道,“我剛才不是說過,我很快就會激起你的興趣。不錯,是我把他救出來的——我明白,你那個狡滑的同夥隱瞞了我的名宇,雖說他才不管你聽不聽得出說的是誰。當時他被我救出來,住在我家裡養病,他與我前邊談到的那幅畫上的姑娘長得很像,使我大吃一驚。即使是在我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儘管他渾身汙垢,可憐巴巴的,他臉上就有一種表情若隱若現,我似乎在一場栩栩如生的夢境裡猛然發現了一位老朋友的身影。我用不著告訴你,我還沒弄清他的來歷,他就被人拐跑了——”
“幹嗎不說呢?”孟可司趕緊問了一句。
“因為這事你心裡有數。”
“我”
“當面抵賴是無濟於事的,”布朗羅先生回答,“我會讓你明白,我知道的不只這一件事。”
“你——你——沒法證明有什麼事情對我不利,”孟可司結結巴巴地說,“我量你也沒那麼大本事。”
“走著瞧吧,”老紳士用犀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回答,“我失去了那個孩子,雖然我多方努力,還是沒能找到他。你母親已經死了,我知道,只有你能解開這個謎,只有你一個人。我最後一次聽到你的訊息的時候,你在西印度群島,呆在你自己的領地上——你很清楚,你在母親死後退隱到那裡去了,為的是逃避在此地的種種惡行的後果——我渡海而去,你卻已經在幾個月以前離開那兒了,估計是到了倫敦,但誰也不清楚去了什麼地方。我又返回來。你的幾個代理人也不知道你的住處。他們說,你來來去去,和以前一樣神秘——有時一連幾天都在,有時又是幾個月不在——看起來還是不斷出沒於那幾個下流的場所,跟那班喪盡廉恥的傢伙攪在一起,你從還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孩子的時候起,就和他們打得火熱。我一次又一次向他們打聽,連他們都嫌煩了。我白天黑夜在街上走來走去,可直到兩個小時以前,我所有的努力都毫無結果,我從沒有見到過你一次。”
“你現在真的看見我了,”孟可司大著膽子站起來,“那又怎麼樣?欺詐和搶劫都是響噹噹的罪名——你以為,你憑空想像,一個小鬼長得跟一個死人無聊時胡亂塗幾筆的什麼畫長得有點像,就可以證明了?硬說我有個弟弟。你甚至搞不清那一對情種有沒有生過孩子,你根本搞不清楚。”
“我過去確實不清楚,”布朗羅先生也站了起來,說道,“可是過去半個月裡,我一切都打聽清楚了。你有一個弟弟。你知道這件事,而且認識他。遺囑本來也是有的,被你母親銷燬了,她臨終的時候,又把這個秘密和得到的好處留給了你。遺囑裡提到一個孩子,可能將成為這一可悲的結合的產物,那個孩子後來還是生下來了,無意之中又叫你給碰上了,最早引起你疑心的就是他長得很像他父親。你去過他的出生地。那兒存有關於他的出生及血統的證明——那些證明已經壓了很久。你把那些證據給毀了,我們眼下就用你自己對和你連手的那個猶太人說過的話好了。‘僅有的幾樣能夠確定那孩子身份的證據掉到河底去了,從他母親那兒把東西弄到手的那個老妖婆正在棺材裡腐爛哩。’不肖之子,懦夫,騙子——你,乘黑夜跟一幫盜賊、殺人犯策劃於密室之中——你,你的陰謀詭計使一個比你們好一百萬倍的姑娘死於非命——你,自幼就傷透了你生身父親的心,邪念、罪孽、淫慾,這一切都在你身上潰爛,直到它們找到一種可怕的病態才算發洩出來,這種病態甚而把你的面孔變成了你的靈魂的一個縮影——你,愛德華·黎福特,你還敢跟我頂?”
“不,不,不!”這個懦夫連聲說道,他終於被對方一一歷數的控訴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