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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司先生正在緊張地把茶杯重新擺好,他漲紅了臉說,自己有過這份榮幸。
“榮幸,哦?”大夫說,“好啊,我倒是不明白,也許在一間後廚房裡打中一個鹼,就和在十二步以外向你的對手開火一樣體面呢。你想想,他向空中開了一槍,而你倒像是參加一場決鬥,凱爾司。”
凱爾司先生認為,對事情這樣輕描淡寫實屬動機不良,有損自己的榮譽,他彬彬有禮地回答,像自己這樣的人不便妄加評判,不過他倒是認為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老天爺有眼。”大夫說道,“他在哪兒?領我去吧。我下來的時候,再替梅萊太太檢查一下。他就是從那扇小窗子鑽進來的,哦?唉,我簡直難以相信。”
他一路嘮嘮叨叨,跟著凱爾司先生上樓去了。在他往樓上走的這段時間裡,寫書人要向讀者交待一下,羅斯伯力先生是附近的一位外科醫生,方圓十英里之內大名鼎鼎的“大夫”,他已經有些發福,這與其歸功於生活優裕,不如說是由於他樂天知命。他善良,熱心,加上又是一位脾氣古怪的老單身漢,當今無論哪一位探險家非得在比此地大五倍的地方才有可能發掘出這麼一個。
大夫在樓上呆了很長時間,大大超出了他本人或兩位女士的預想。人們從馬車裡取出一隻又大又扁的箱子送上樓去,臥室的鈴子頻頻拉響,僕人們川流不息跑上跑下。根據這些跡象完全可以斷定,樓上正在進行某種重要的事情。最後,他總算從樓上下來了。在答覆有關病人的焦急不安的詢問時,他樣子十分神秘,還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
“這事非常離奇,梅萊太太。”大夫說話時背朝房門站著,好像是防止有人開門進來似的。
“他已經脫離危險了吧,我希望?”老太太問道。
“嗨,在當前情形下,這算不上離奇的事兒,”大夫回答,“儘管我認為他尚未脫離危險。你們見過這個小偷嗎?”
“沒見過。”老太太回答。
“也沒聽說過關於他的什麼事?”
“沒有。”
“請原諒,夫人,”凱爾司先生插了進來,“羅斯伯力大夫來的時候,我正想告訴您。”
事情是這樣的,凱爾司先生一開始沒有勇氣承認自己打中的僅僅是個孩子。他的勇武剛毅贏得了這麼多的讚美,就是豁出性命,他也得推遲幾分鐘再作解釋,在這寶貴的幾分鐘裡,他臨危不懼的短促英名正處在風光無限的巔峰之上。
“露絲想看看那個人,”梅萊太太說,“我就是沒答應。”
“哼。”大夫回答,“他臉上倒是沒什麼驚人之處。我陪你們去看看他,你們不反對吧?”
“如果必要的話,”老太太答道,“當然不反對。”
“那我認為有必要,”大夫說,“總而言之,我完全可以擔保,您將來會因為遲遲不去看他而深感後悔。他現在非常平靜,舒適。請允許我——露絲小姐,可以嗎?一點兒也不必害怕,我用信譽擔保。”
第二十九章
敘述新來探訪的人對奧立弗有何印象。
大夫絮絮叨叨,作出了無數保證,說她們一看到罪犯肯定會大吃一驚。他要小姐挽住他一隻胳臂,把另一隻手伸給梅萊太太,彬彬有禮,端莊穩重地領著她們往樓上走去。
“現在,”大夫輕輕轉動臥室門上的把手,小聲地說,“我們還是不妨聽聽你們對他印象如何吧。他好些日子沒有理髮了,不過看上去倒還一點也不兇惡。等等!讓我先看看他是不是可以探視。”
大夫跨前幾步,朝房間裡望了望,然後示意她們跟上,等她們一進來,大夫便關上門斯賓塞(HerbertSpencer,1820—1903)英國哲學家、社,輕輕撩開床簾。床上躺著的並不是她們所預想的那麼一個冥頑不化、凶神惡煞的歹徒,只是一個在傷痛疲勞困擾下陷入沉睡的孩子。他那受了傷的胳臂纏著繃帶,用夾板固定起來擱在胸口上,頭靠在另一條手臂上,長長的頭髮技散在枕頭上,把這條手臂遮去了一半。
這位好心的紳士一手拉住床罩,默不作聲地看了一分鐘左右。正當他如此專注地打量著病人的時候,年輕小姐緩緩走到近旁,在床邊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撥開奧立弗臉上的頭髮。她朝奧立弗俯下身去,幾顆淚珠滴落在他的額頭上。
孩子動了一下,在睡夢中發出微笑,彷彿這些憐憫的表示喚起了某種令人愉快的夢境,那裡有他從未領略過的愛心與溫情。有的時候,一支親切的樂曲,一處幽靜地方的潺潺水聲,一朵花的芳香,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