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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幾百碼之後,她問道。
“我怎麼知道?”諾亞回答,他的脾氣已經因為走路變得相當壞。
“但願就在附近。”夏洛蒂說。
“不,不在附近,”克雷波爾先生回答,“聽著!不在附近,想都別想。”
“為什麼不?”
“當我說了話了,不打算辦一件事情,那就夠了,不要再來理由啦,因為啦什麼的。”克雷波爾先生神氣活現地回答。
“喲,你也用不著發那麼大脾氣。”女伴說道。
“走到城外碰到的第一家旅店就住下,那樣一來,蘇爾伯雷興許會伸出老鼻子,找到我們,用手銬銬上,扔到大車裡押回去,那可就熱鬧了,不是嗎?”克雷波爾先生以嘲弄的口吻說道,“不。我要走,我就是要挑最狹窄的偏街小巷,鑽進去就不見了,不找到我能夠瞧上眼的最最偏僻的住處,我不會停下來。媽的,你應該感謝你的運氣,要不是我長了個好腦子,一開始我們要是不故意走錯路,再穿過田野走回去,你一個禮拜以前就已經給嚴嚴實實關起來了,小姐。真要那樣也是活該,誰讓你是傻瓜呢。”
“我知道我沒有你那樣機靈,”夏洛蒂回答,“可你不能把過錯全推到我身上,說我要被關起來。橫豎我要是給關起來了,你也跑不了。”
“錢是你從櫃檯裡拿的,你知道是你拿的。”克雷波爾先生說。
“諾亞,可我拿錢是為了你呀,親愛的。”夏洛蒂答道。
“錢在不在我身上?”克雷波爾先生問。
“不在,你相信我,讓我帶在身上,像寶貝一樣,你真是我的寶貝。”這位小姐說著,拍了拍他的下巴,伸手挽住他的胳臂。
這倒是真有其事。然而,對人一概盲從,愚蠢到絕對信賴並不是克雷波爾先生的習慣。這裡應當為這位紳士說句公道話,他信任夏洛蒂到這步田地,是有一定原因的。萬一他們給逮住了,錢是從她身上搜出來的,這等於是替自己留下了一條退路,他可以聲稱自己沒有參與任何盜竊行為,從而大大有利於他矇混過關。當然,他在這個時刻還不想闡明自己的動機,兩人恩恩愛愛地朝前走去。
按照這個周密的計劃,克雷波爾先生不停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愛靈頓附近的安棋爾酒家,他根據行人的密集程度和車輛的數目作出了英明的判斷,倫敦近在眼前。他停了一下,觀察著哪幾條街顯得最為擁擠,因而自然也是最應該避開的。兩人拐進聖約翰路,不一會就隱沒在一片昏暗之中,這些錯綜複雜,汙濁骯髒的小巷位於格雷旅館衚衕與倫敦肉市之間,屬於倫敦市中心改建以後遺留下來的最見不得人的地區之一。
諾亞·克雷波爾穿行於這些街巷,夏洛蒂落在後邊。他時而走到路旁,對某一家小旅店的整個外觀打量一番,時而又磨磨蹭蹭地朝前走去,似乎他憑想像認定那裡人一定很多,不合他的心意。最後,他在一家看上去比先前見到的任何一處都更寒倫、骯髒的旅店前邊停下來,又走到馬路對面的便道上考察了一番,這才莊嚴宣佈就在這裡投宿。
“把包袱給我,”諾亞說著,從女的肩上解下包裹,搭在自己肩上。“你不要說話,除非問到你。這家客店叫什麼名字——三——三——三什麼來著?”
“瘸子。”夏洛蒂說。
“三個瘸子,”諾亞重複道,“招牌還真不賴。喂喂,一步也別落下,走吧。”囑咐已畢,他用胳臂推開嘎嘎作響的店門,走進旅店,身後跟著他的女伴。
櫃檯裡只有一個年輕的猶太人,胳膊肘支在櫃檯上,正在看一張汙穢的報紙。他陰沉地看著諾亞,諾亞也狠巴巴地盯著他。
如果諾亞穿的是他那套慈善學校制服,這個猶太人把眼睛睜那麼大也還有幾分道理,可他已經把上裝和校徽給扔了,皮短褲上邊穿的是一件短罩衫,這樣一來,他的外表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在一家酒店裡引起如此密切的關注。
“這就是三瘸子酒店吧?”諾亞問道。
“正是鄙號。”猶太人回答。
“我們從鄉下來,路上遇見一位紳土,向我們介紹了這個地方,”諾亞說著,用胳膊肘推了推夏洛蒂,可能是想叫她注意這一個贏得尊敬的高招,也可能是警告她不要大驚小怪。“我們今天晚上想在這兒住一宿。”
“這事我做不了主,”巴尼說,本書中好些場合都少不了這個怪物。“我得去問問。”
“領我們到酒吧裡,給我們來點兒冷肉和啤酒,然後你再去問,好不好?”諾亞說。
巴尼把他倆領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