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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孩子。”車把式說。
“他在鬧彆扭,”賽克斯搖了搖奧立弗,答道,“鬧彆扭了。這狗崽子。你別見怪。”
“我才不哩。”那人一邊說,一邊爬上馬車。“一句話,天氣可真不賴。”他趕著車走了。
賽克斯眼看著馬車走遠了,這才告訴奧立弗,他可以前後左右看看,如果他有這份興致的話,說罷又領著他上路了。
過酒店不遠,他們向左拐了個彎,又折上右邊一條路,他們走了很長時間,把道路兩側的許多大花園和豪華住宅甩到身後,只間或停下來喝一點啤酒,一徑來到一座小鎮。奧立弗看見,有一所房子的牆上寫著“漢普敦”幾個相當醒目的大字。他們到野外遊蕩了幾個小時,末了又回到鎮子裡,進了一家客棧兼營餐飲的老店,店門口掛著的招牌已無法辨認,叫廚房炒了幾樣菜,就在爐灶旁邊吃。
廚房是一間頂棚低矮的舊屋子,一根巨大的房梁從天花板正中橫穿而過,爐子旁邊放著幾張高青長凳,幾個身穿長罩衫的魯莽漢子正坐在那裡喝酒抽菸。他們略略打量了一下賽克斯,簡直就沒把奧立弗看在眼見賽克斯沒大理會他們,他和小夥伴在一個角落裡坐下來,並沒有因有人在場而感到不便。
他們吃了些冷向當晚飯,飯後又坐了很久,賽克斯先生自得其樂,吸了四管菸斗,奧立弗認定他們再也不會趕路了。起了一個大早,又走了那麼遠路,他真累壞了,開始他只是在打盹,隨後就被疲勞和菸草的香味所制服,不知不覺睡著了。
當賽克斯一把將他推醒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他趕走睡意,坐起來,看了看四周,發現這位知名人士和一個莊稼漢模樣的人正在喝一品脫啤酒,談得正投機。
“那麼說,你這就要去下哈利佛德,是不是?”賽克斯問。
“是啊,這就去,”那人好像已經帶上了一點醉意,但也可能因此更來勁了。“再說也慢不到哪兒去。我的馬回去是拉空車,不像早晨出來拉得那樣重,老這麼著可不行啊。祝它走運。哦喀。真是頭好牲口。”
“你能不能把我和這孩子順路捎到那兒去?”賽克斯一邊問,一邊把啤酒推到新朋友面前。
“你要是馬上就走,我包了,”那人從啤酒缸後面望著他,答道。“你是要去哈利佛德?”
“去西普頓。”賽克斯回答。
“你儘管吩咐,我也走這一路,”另一位答道,“蓓姬,算賬?”
“賬都算過了,是那位先生會的鈔。”女僕應聲說道。
“我說,”那漢子帶著酒後的莊重說,“這可不行。”
“幹嗎不行?”賽克斯答道,“你幫了我們的忙,就不興我請你喝一品脫啤酒什麼的,表示個心意?”
陌生人擺出一副老成持重的神色,將這句話推敲了一下,然後,他一把抓住賽克斯的手,說他真夠朋友。賽克斯先生回答說對方是在開玩笑,因為,除非是他喝醉了,他有的是理由去證明自己是在說笑話。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跟別的客人道過晚安,便走了出去。女僕借這功夫把杯盤碗盞收攏來,雙手捧得滿滿的,走到門日,目送他們離去。
主人背地裡已經為它的健康祝過酒的那匹馬就在門外,馬具也都套好了。奧立弗和賽克斯不再客氣,管自上了馬車。馬的主人溜達了一兩分鐘,說是“替它打打氣”,同時也向旅店的那個騾馬伕和全世界示威,量他們也找不出同樣的馬,這才上了車。接著,騾馬伕奉命放鬆馬疆。僵繩鬆開了,那匹馬卻把韁繩派上了一種非常令人討厭的用場:大大咧咧地把韁繩甩到空中,直飛進馬路對過的會客室窗戶。等這一攬子絕技表演完畢,馬又前蹄騰空,來了個瞬間直立,然後飛一般地跑起來,馬車咔噠咔噠地響著,神氣活現地出了城。
這一夜黑得出奇,溼漉漉的霧氣從河上、從周圍的沼澤地裡升起來,在沉寂的原野上鋪展開去。寒意料峭,一切都顯得陰森而幽暗。路途中誰也不說一句話,車把式不停地打瞌睡,賽克斯也沒有心思引他搭話。奧立弗在大車角落裡縮成一團,心中充滿恐懼和疑慮,揣摸著枯樹叢中一定有好些怪物,那些樹枝惡狠狠地搖來搖去,像是面對這副淒涼的場面有著說不出的高興似的。
當他們走過桑伯雷教堂時,鍾正好敲七點。對面渡口窗戶裡亮著一盞燈,燈光越過大路,將一棵黑黝黝的杉樹連同樹下的一座座墳墓投入更昏暗的陰影之中。不遠的地方傳來刻板的流水聲,老樹的葉片在晚風中微微顫動,這幅景色真像是了卻塵緣時那種無聲的樂章。
桑伯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