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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光不少。要讓一個身材粗笨,面容呆板,大頭鼠眼的小夥子顯得神氣十足,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在個人尊容方面替他增加魅力的又是一尊紅鼻子和一條黃短褲。
奧立弗取下一扇沉甸甸的窗板,搖搖晃晃地往屋子側面的一個小天井裡搬,這些東西白天放在那裡,哪知剛搬頭一扇就撞壞了一塊玻璃。諾亞先是安慰他,擔保說“有他好瞧的”,接著也放下架子,幫著幹起來。不一會兒,蘇爾伯雷先生下樓來了,緊跟在後的是蘇爾伯雷太太。奧立弗果然“有好瞧的”,應了諾亞的預言,之後便與這位年輕的紳士一起下樓吃早飯。
“諾亞,靠火近一點,”夏洛蒂說道,“我從老闆的早飯裡給你挑了一小塊燻肉留起來。奧立弗,把諾亞先生背後的門關上。你的飯我放在麵包盤的蓋子上邊了,自己去拿吧,這是你的茶,端到箱子邊上去,就在那兒喝,快一點,他們還要你去拾掇鋪子呢。聽見了嗎?”
“聽見了嗎,濟貧院?”諾亞·克雷波爾說。
“唷,諾亞,”夏洛蒂話頭一轉,“你這人真怪。你管他幹嗎?”
“幹嗎?”諾亞說道,“哼,因為一個個都由著他,這兒可不行。不管是他爹還是他媽,都不會來管他了。他所有的親戚也由著他胡來。喔,夏洛蒂。嘻嘻嘻!”
“喔,你這個怪人!”夏洛蒂不禁大笑起來,諾亞也跟著笑了,他倆笑夠了之後,又傲慢地看了奧立弗一眼,這功夫他正呆在離火爐最遠的角落裡,哆哆嗦嗦地坐在一隻箱子上,吃著特意給他留下的餿臭食物。
諾亞是慈善學校的學生,不是濟貧院的孤兒。他不是私生子,順著家譜可以一直追溯到他的境遇不佳的雙親,母親替人洗衣服,父親當過兵,經常喝醉酒,退伍的時候帶回來一條木頭假腿和一份撫卹金,數額為每天兩個半便士,外帶一個很難說清的尾數。鄰近各家店鋪的學徒老是喜歡在大街上用一些不堪人耳的渾名來嘲笑諾亞,諸如“皮短褲”啦,“慈善學堂”啦什麼的,他一一照單全收,概不還價。現在可好,命運把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孤兒賜給了他,對這個孤兒,連最卑賤的人都可以指著鼻子罵,諾亞饒有興致地對奧立弗來了個如法炮製。這件事十分耐人尋味,它向我們表明,人的本性是多麼的美妙,同樣美好的品質從不厚此薄彼,既可以在最出色的君子身上發揚,又可以在最卑汙的慈善學校學生的身上滋長。
奧立弗在殯葬承辦人的鋪子住了有個把月了。這一天打烊以後,蘇爾伯雷夫婦正在店堂後邊的小休息室裡吃晚飯,蘇爾伯雷先生恭恭敬敬地看了太太幾眼,說道:
“我親愛的——”他正打算說下去,見太太眼睛朝上一翻,知道兆頭不對,趕緊打住。
“咦。”蘇爾伯雷太太厲聲說道。
“沒什麼事,親愛的,沒什麼。”蘇爾伯雷先生說道。
“呃,你這個可惡的東西。”蘇爾伯雷太太說。
“哪裡,哪裡,我親愛的,“蘇爾伯雷先生低聲下氣地說,“我以為你不高興聽呢,親愛的。我只是想說……”
“呃,你想說什麼都別告訴我,”蘇爾伯雷太太打斷了他的話,“我算老幾,拜託了,別來問我。我不想插手你的秘密。”蘇爾伯雷太太說這話的時候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預示著後果將是非常嚴重的。
“不過,親愛的,”蘇爾伯雷說道,“我想向你討教呢。”
“不,不,你不用來問我的意見,”蘇爾伯雷太太大動感情,“你問別人去。”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蘇爾伯雷光生嚇了個半死。這是夫婦間的一種極為尋常而又受到普遍認可的程式,通常都很靈驗。蘇爾伯雷先生當即告饒,請求太太特別恩准,允許自己把話說出來,蘇爾伯雷太太其實很想聽聽是什麼事。經過短短三刻鐘不到的拉鋸戰,太太總算大發慈悲,予以批准。
“親愛的,這事關係到小退斯特,”蘇爾伯雷先生說道,“這是個漂亮的小男孩,親愛的。”
“他理當如此,吃飽了喝足了嘛。”太太這樣認為。
“親愛的,他臉上有一種憂傷的表情,”蘇爾伯雷先生繼續說,“這非常有趣,他可以做一個出色的送殯人,親愛的。”
蘇爾伯雷太太的眼睛朝天上翻了一下,顯然頗感意外,蘇爾伯雷先生注意到了這一點,便接著說下去,沒有給賢惠的夫人留下插話的機會。
“親愛的,我不是指參加成年人葬禮的普通送殯人,而是單單替兒童出殯用的。讓孩子給孩子送殯,親愛的,那該有多新鮮。你儘管放心,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