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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營從松毛嶺東下,C團三營從船頭南推,又攻下了那拉口的二十多個陣地。
那回,我們一個洞裡就抓了七個俘虜。開始堵住洞以後,包圍、喊話,有個中尉在裡邊,死不投降,還威脅誰出去就槍斃誰。我們用噴火器燒,用機槍掃,投手榴彈,再加上心理戰,到中午,那個中尉自殺了。傍晚我們往裡打了三顆照明彈,是想看清位置,他們以為是毒氣彈,趕快喊:別打了,我們投降,你們把洞口挖大點兒,讓我們出去吧。一串交了武器都爬了出來。一出來,兵們拿煙給他們抽,拿乾糧給他們吃, 傷了的醫生搶救,還用擔架抬著。124陣地上,一個洞子裡有四個女兵,就是死活不出來,人也衝不進去,到最後實在沒辦法了,火焰噴射器使勁幹了, 全燒的沒樣了。越軍陣地上,什麼都有,口琴,笛子,145上吉它最多,絃斷了,兵們接上弦抱起來就接著彈。有個陣地上還有個排球隊場呢。還有越南的女明星照片,本子、鋼筆,有個兵還跑下去抱了一堆便服上來,都是西裝,挺新的。
28。在“睡美人”的乳峰上
大自然的神力匠心,將戰區連綿的主山峰塑成一個縱臥著的美人,漫山叢林恰是她的睡衣,繚繞飄動的雲霧,則成為她披著的輕紗。這是戰區著名景觀“睡美人”。雨後初睛,戰士們總想觀賞一下她的姿容,設法留下一張“睡美人”的彩照。
戰火在“睡美人”的綠衣上留下斑斑痕跡,像一塊塊貼上去的各色的補丁,那一個個構築起來的工事,看去也只是補丁上稀稀疏疏的針腳。
八連一排防守的無名高地,是在中越邊境我方一側500米處,這裡是“睡美人”高聳的胸部,人們常指指點點:咱這山峰是“睡美人”的乳峰,這山泉,是乳汁。
4月28日凌晨3點25分,下起大雨,雨柱傾瀉在陣地上,傾瀉在黑漆漆的原始森林中,雨聲遮蓋了一切響動。敵人機靈極了,說來,立刻就到了陣地跟前。陣地上手榴彈爆炸的閃光與轟響連成了閃電雷鳴。
“送上門來!”張茂忠把身子鑽出洞頂,用衝鋒槍在上面掃射,他有個習慣:不受洞的約束,洞外無死角,敵人從哪個方向來,也得撞他的槍口。
張茂忠看到了相鄰的15號哨位打得正激烈,他們的副班長,哨長黃子國把守著射擊孔,槍口的火舌在黑夜中格外亮,敵人的子彈在那洞壁上濺出無數火星。
他想衝過去助一臂之力,班副需要他的支援,他卻不能去支援。
幾個小時之前黃子國到這邊來過,請示支援的是煙,誰都知道張茂忠斷炊也不會斷煙,可他把貓耳洞折騰遍了,連菸屁股也沒找到一個。黃子國苦笑一聲:“不用找啦,煙還在小販子那兒存著哩。”
黃子國上陣地前是去買過煙的,他掏遍了衣服,只找到一元八角二分的零票子,這便是他所有的存款了,可這兒不夠買一盒好煙。小販們為了賺錢,不怕地雷,不怕炮擊,不怕特工,老山守衛者的錢好賺啊。
士兵們在貓耳洞內把每月的十幾元,頂多二十幾元的津貼費全部化為煙霧,誰到了這潮、悶、與世隔絕的洞內也得抽菸。連隊的“吹牛協會”對貓耳洞吸菸有過很高明的見解:“我敢說老山戰區菸草人均消耗量位居世界首位。”
黃子國衝著外邊撲來的影子點射,槍聲響得像炸了膛,每一發都有回聲,他聽到的手榴的爆炸聲也是那麼響,震得身子失去了平衡,心也晃動起來,是偵察兵朱立國守著洞口,在朝著企圖衝到洞口的敵人甩手榴彈。
一種輕微的卻使人心驚的聲音在昏黑的洞中傳導過來,不好,是小朱倒下了,腰間與臂部都中了彈。他掙扎著翻一下身,趴到洞口,依然甩手榴彈,只是一枚比一枚甩得近,到了第九枚,只甩到洞口不遠處,是敵人到了洞口,還是。。。。。。
子彈又擊中了小朱的手臂。
亮光一閃,黃子國看見小朱一動不動,只有滑膩膩的血衝擊著他,是他昏迷了,還是。。。。。。
黃子國不再瞄準,只朝著黑影連連掃射,奇怪,這急促密集的槍聲,變得那麼微弱,那麼沉悶,聲音象傳走了,傳得很遠,飄然而去,在那山的盡頭,聲音一定比這兒還響。
那是黃子國在呼喊。
父親的信:“國兒,你已走了三年啦,跟領導要求一下,年底回來吧,那天你哥拉著我去趟醫院,回家後你媽就一勁兒給我做好吃的,可我啥也吃不下,噁心,只怕不行了,你再不回來,咱家的醫術八成就讓我帶進棺材去了啊。。。。。。
回信:“爸,您老人家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