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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航程只會持續了三小時二十五分鐘,甚至比乘火車從平陽去燕京還要快許多。齊遠山的性格本來就沉穩,因此他表現得很鎮定——雖然他的臉上會飛起意味著激動的潮紅。
然而比他更加鎮定的是齊玲玲,因為她原本就是菲律賓人。這個擁有一副好嗓子的姑娘數年前從菲律賓不遠萬里來到平陽謀求發展,卻不想正好遭遇了驚天鉅變。她腦海裡充斥著鮮花與光影的夢幻破碎了,如今已嫁做人婦。可看起來她並未對目前的生活有所怨言——她抱著齊遠山的一支胳膊,要他講李真從前的事。
於永強便笑嘻嘻地擺擺手:“我從前跟他可是一生之敵——”
可惜他這話一丁點兒效果都沒有。因為這話他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倒是他的媳婦兒沈辭用力擰了一下他的胳膊,低聲說:“行了你,別丟人了。到了人家面前別老提以前的事兒,人家現在可是——”
於永強不耐煩地揮揮手:“你這個婦女懂什麼?我還是他的親傳大弟子!他不是那樣的人!”
沈辭又擰他:“我就說你讀書少。想當年咱們的太祖,叫花子出身,當上皇帝之後他的一個小夥伴去找他還跟他提從前的那些事兒,你猜那人最後怎麼了?”
“我管他怎麼了。”於永強這兩天脾氣見長——因為他總跟他媳婦兒說要不是看在自己的哥們齊遠山的哥們兒李真的面子上,你這個婦女還能跟我出國?
可惜沈辭平日裡積威猶存,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於永強就情不自禁地縮縮頭。等一會兒再想頂嘴的時候,空乘小姐走過來問他們四位要不要什麼喝的。
於永強趕緊笑嘻嘻地接過餐單看,沈辭又看不慣他的這幅做派想要訓他,可惜又不想在這個漂亮年輕氣質出塵的空乘面前真得表現得像個潑婦一樣,只好恨恨地別過臉去。
齊遠山仰起臉問空乘:“那個,請問。還有多久能到呂宋?”
空乘微笑著回答:“三十分鐘以前我們從燕京機場起飛,再過二十分鐘會穿越第一道隔離帶。穿越六道隔離帶之後我們會飛離帝國大陸,再有一小時四十五分就可以抵達目的地了。”
於永強在那邊哈哈一笑:“慢點兒才好——我這輩子第一次坐私人飛機,多享受一會兒才好。那個——給我來杯可樂不加冰。你們仨要什麼?”
他邊說邊用一根手指抵著餐單的一角。讓那張硬紙在指尖溜溜轉動——自從被李真改造了身體成為能力者之後,這種小把戲對他而言就真的是“小把戲”了。他當然不介意在這個美麗端莊的空乘面前賣弄一番。
然而空乘顯然是見過世面的。她仍舊微笑著點點頭,確認了其他三個人的需要之後微微鞠了一躬轉身走開了。
沈辭痛苦地轉身掩住了臉,她覺得自己的人都被於永強丟光了,只巴不得快點下飛機才好。
等飲料端上來、於永強胡亂灌了一通、長長打了個嗝之後,齊玲玲才小口抿著水,怔怔地說:“其實有時候在電視上看見你那個朋友……我總覺得有些臉熟。好像在哪裡見過的。”
“那肯定是在電視上嘛。”沈辭搶白道,“電視上看多了不就熟了。不過,哎,你說我以前有沒有見過他?都是平陽人。”
她拿胳膊肘兒撞了撞於永強的肋骨。於永強縮縮身子道:“去一邊兒去,你住在平庫區,上哪兒見他——遠山你說是不是。”
但自從上飛機開始,齊遠山一直是微微皺著眉頭的。經歷了這些年的變故,那個在長途車上分給李真一盒飯的少年已經變成了青年。而且是飽經風霜的青年。因此這種微微皺眉的表情顯得他更加老成——於永強總算注意到他的異樣,問:“你怎麼了?老苦著臉幹嘛。”
“我是在想……”齊遠山轉著桌上的玻璃杯,不安地說,“咱們會不會給李真帶來什麼麻煩。你還記得當初政府的人找到咱們的時候,這些年咱們住在哪兒,出了什麼事兒,他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以前咱們開店。總以為是自己運氣好,周圍那些人看不上咱們這個小店面,所以沒來找咱們麻煩。”
“但是我這兩天又琢磨了一下子……以前糧食緊俏的時候,咱們每次都能排上號領上足額的。開牌營業,工商局也從來沒找過麻煩,手續一天就辦完了——不說現在。就是六年前哪有這樣的好事?也沒人來檢查衛生、消防什麼的——你知道隔壁老周,隔三差五就得花錢打發那些大爺。”
“你再想李真的話。他說總算能把咱們接過去了,就說了一句。他這個人,要不是不得已……早就想把咱們弄過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