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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也笑笑,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走出了兩步,聽到那男人遲疑的聲音:“你……也是買過來的?”
李真微微一愣,隨即理解了他的意思。他想了想,放緩腳步,轉眼看那兩個人的臉,然後覺得心裡五味陳雜。
因為這兩位的臉上都有不易覺察的期盼——似乎是希望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那樣會令他們心裡的負疚感減輕許多。
但他搖搖頭:“自己走過來的。”
女人疑惑地上下打量他。就好像在揣測他是不是因為沒有足夠的錢財,所以才冒了險。
而男人倒是自嘲地笑笑,低聲道:“嗯。我們……我們……”
“我懂的。”他看了看那小女孩,試著轉移話題,“你們往哪邊去?”
男人略一猶豫,回答:“我們往萬州去,老家在那邊的。”
女人白了他一眼。李真覺察了這眼神,意識到對方自己並不想要向自己這麼一個身份不明的陌生人透露太多資訊,於是笑笑打算離開。
其實他本意的確想和這三個人一起同行一段路——因為如果現在真的有什麼身份特殊人在那邊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的話,說不定訊息也就傳來這裡了。三個人一起走——尤其是這兩位的年紀勉強可以算得上自己的長輩,總是不那麼引人注目一些。
而且從這男人之前的表現來看——其實也可以算是一個善良、有良知的人。雖然並不屬於那種能夠在這種亂世依然堅持自己底線的高尚者,可也難能可貴了。
但如果是這種氣氛。那麼就實在沒有同行的必要了。
於是他加快了步子。但那男人卻好像急於找一個人說說話,竟然又加了一句:“呵……我們是來找女兒的。”
這句話令李真的腳步再一次放緩。“萬州”與“找女兒”這兩個詞兒跳進他的腦海。他又下意識地再次瞧了瞧他們的穿著打扮。
然後他問:“您貴姓?”
女人湊過來扯了扯他的胳膊,但男人沒在意,笑道:“免貴姓郭。”
李真一愣——他覺得……應該不會這樣巧吧?
但還是又問一句:“您大女兒,名字叫郭錦媛?”
這話一出口,男人和女人一起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著他。於是李真知道,事情還真就是這麼巧。
不等這兩位再開口,他就往後邊指了指:“我是……嗯。郭錦媛的校友。五天前還見過她,那時候她在西南聯政。”
但這句話之後兩個人的臉又垮了下來。男人嘆口氣,拉了拉妻子手,再次走起來:“唉——晚了。我們昨天去那找的她,但是她已經不在了。”
倒是女人第一次和李真說話了。她微微皺著眉頭:“那個,那個……”
“我姓李。”
“啊。那個,小李……你是我家媛媛的同學啊?”
“不是同學。是同校的校友。”李真扯了個謊,“我比她大一屆,兩個系的,我們是在學生會認識的。”
女人似乎並不在意這一點。她隨即又問:“那媛媛這幾年過得怎麼樣?瘦沒瘦?身體好不好?”
聲音裡帶著點兒哭腔。
但男人打斷了她的話。他問的問題似乎更現實一點——“她跟沒跟你說她要去哪啊?”
李真笑了笑:“別擔心。五天前我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每天早上去學校體育場跑步。至於瘦沒瘦……我覺得她當時的樣子挺健康。”
一個念頭在頭腦裡一閃而過,於是他繼續說道:“不過當時她倒是在說……”
他停下來,有些為難地瞧瞧兩個人。
男人果然皺起眉頭。擔憂地問:“說什麼?”
“嗯……她說,為什麼你們還沒來找她。”李真慢慢說道,“她說你們家在萬州很有影響力,說你們找到她應該不費什麼事兒,為什麼五年了還沒有訊息。然後那時候她就想要自己回家去找你們——你們沒找到她。是不是她也已經過來了?”
女人眼圈一紅,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而男人則重重地嘆了口氣。伸手拍拍妻子的肩頭。
這時候一段平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他們踏進樓叢裡。
一般來說城市總有過渡帶——先是稀疏低矮的平房,然後是挨挨擠擠的小樓,接著是五六層的破敗老樓,接下來才是光鮮高聳的樓群。然而可怕的自然之力生生造就了這樣的奇景——前一秒鐘他們還走在烈陽之下,後一秒,他們已經踩上了柏油的路面。而路面被鱗次櫛比的高樓投下的陰影遮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