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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往無前的氣勢為戰友開路,又在下一刻陡然升上天空、重重跌落於地。
就是那個曾經誤會了自己、在餐會上將自己“救”出來然後不好意思地說“抱歉”的關心願。
接著亞當的能力發動。一大片殘肢飛濺,鏡頭被覆上一層血色印記,而後快速升起,直沒入黑暗裡。似乎是拍攝者的頭顱被斬掉了。
李真微微垂下頭。然後聽見部長助理說了一句:“到這裡可以了。我們都已經看過了。”
李真的手情不自禁地一用力,“喀”的一聲,紅木扶手被捏出一道裂紋。他旁邊那人似乎被嚇了一跳。看了那裂紋一眼,又看看李真,將頭轉過去了。
於是戴炳成沉聲說道:“那麼就如諸位所見,類種很強大。它具有超越了人類想象極限的能力,且都是a級靈能。我們第一次同這樣的生物作戰,儘管先前做了足夠多的準備工作,然而它以及之後的蚩尤。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了人類的認知。北方基地的a級執行官數量較少,在無法得到南方基地傾力配合的條件下……”
助理打斷了他的話:“少校。現在要討論的你是的問題。南方基地的事情將會有另一場聽證會。”
戴炳成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麼請看下一份資料——對於第二個類種,蚩尤的分析結果。”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李真事前沒有料到的。他原以為這次會議主要是討論另一個類種有可能甦醒的事,沒想到以這種方式開場。司法部長助理的態度並不友好,與其說是主持會議,倒不如說是在“質詢”。戴炳成花了二十分鐘時間,極有耐心地回答了他一個又一個問題。其中不少問話在李真看來近乎可笑。
例如為什麼當時貿然決定派遣執行官深入墓穴,而沒有原地待援徐徐圖之——倘若那人親眼見識到了亞當的恢復能力有多麼可怕、能力增長得有多麼迅速……恐怕他的選擇會是直接請求動用核彈吧?
之後另一些人問了幾個同樣可笑的問題。
“為什麼要完全毀滅具有珍貴研究價值的蚩尤?”
“是否誇大了類種的恢復能力?”
“戰況如此慘烈是否是源於執行官平時的懈怠?”
“依照當時的情況,假如戰鬥人員選擇……也許就不會……”
李真只覺得心中的怒意漸漸升騰起來。然而他身前的戴炳成還是在以平靜的語調不厭其煩地一一回應每一個質疑。
到最後終於有人將話題引到了他的身上。那是一個將近五十歲的男人,臉上從頭到尾帶著懷疑的神色審視著戴炳成。並且在他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時說道:“如果類種的確有你描述的那樣可怕,那麼倖存者之一,那位李真中尉,為什麼可以在最後時刻輕鬆地把它毀滅掉?這種能力為什麼在之前的戰鬥階段沒有發揮出來?是否是先前畏戰?”
李真猛然抬起頭,向他看去。
然而對方只盯著戴炳成的眼睛,沒有分神理會他身後的那個中尉。
戴炳成面無表情地說道:“當時的情況也在之後的影片資料裡。雖然由於角度的關係拍攝得並不完整,然而……”
但對方揮揮手,打斷他的話:“我們沒有時間去看完幾個小時的戰鬥錄影,所以才需要你做出陳述。”
戴炳成沒有說話,而是沉默地看著他。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最終那一位在戴炳成刀鋒一樣銳利的眼神裡敗下陣來,微微側臉揉了揉額角掩飾自己的情緒:“少校,只有你將這些問題說清楚,才能進入下一個議題。否則……”
他點了點面前的電紙板螢幕:“否則我不確定你們這次提到的另有一個類種甦醒這件事,是否需要耗費那樣大的人力物力。或者在我看來,這只是某些人打算藉此機會推卸責任、爭取政策傾斜的藉口而已。”
室內微微譁然。這應當是會議進行到此時所說出的最嚴重的一項“指控”了。但這種“譁然”也並非驚訝或者異議,反倒桌對面的大部分人都有些隔岸觀火的味道。這種氣氛令李真相當不舒服,而他也發現自己這邊另外三個陸軍系統的人一直以超然的態度坐在椅子上,自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什麼關注的情緒。
李真看了看那人身前的名牌,終於忍不住在網路上查詢了他的名字。搜尋的結果顯示,這一位的職務是陸軍憲兵總部副糾察長。
他微微一愣,然後瞥了一眼自己這邊的另外三個陸軍系統的人,心中瞭然。
原來如此……
神農架事件進行的最後一刻,戴炳成以陣前譁變為由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