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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地說:“那這東西……送去我家裡。”
同樣是留下地址,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真走回家門口的時候,路邊已經停了兩臺車。一臺運冰櫃的貨車,一臺送活鵝的小卡車。兩者似乎都對李真的晚歸有些不滿,然而李真覺得他們說出口的每一個詞兒都毫無意義——像是風聲。
他指揮兩隊人馬將東西卸在院子裡、目送他們遠去,關上大門。
接著他抱起冰櫃穩穩走進家門裡,把它放在客廳的一角。又拎起裝著活鵝的籠子,將它們放在椰樹下。
然後……
他聞到了腐臭味兒。
很淡、很輕微。縈繞在房間的每一寸空間……那是她的味道。
李真怔怔地站在原地,覺得那個世界呼嘯著回來了。然而……是一個幾乎讓他喘不上來氣的世界。他逃似地跑到院子裡,看了一眼那籠活鵝,又轉身走了回去。
本不該這麼快。
一切都在預料之外。
但是一開始……就本不該這麼快啊。
他抿了抿嘴,又用手揉揉自己的喉嚨,一步一步走上樓。
從前自己是不是,也是這種味道?然後從這種味道里,獲得新生?
李真面無表情地走到那間臥室前,將手搭在門上。他覺得這門板上或許有某種力場——因為他總也沒法兒推開它。他還覺得這門或許會連通某片空間——一旦開啟,此前種種便會時光逆轉,變成一個……更加容易接受的世界。
但五分鐘之後,他的手指稍稍發力。
門被開啟了。
他馬上又關上、再推開一次。
依然如故。
於是李真走了進去,一直走到床邊,坐在椅子上。
盯著床上的那個人。
他數次忍不住要移開目光,然而他不想錯過任何蛛絲馬跡。他想看到……有什麼部位動了動。
是那種真的動了動,而不是如眼前這樣……
這樣……
這樣……地動。
他覺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最最殘忍的人——即便到了這一步,自己還要強迫自己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一切、卻不讓最美好的印象留在記憶裡。
從下午到日落時分一共過去六個小時,他一直看著。
最後窗下的大鵝叫得他心煩,他就起身出了門,將它們的脖頸一根一根擰斷,而後拎著重新上了樓,統統堆在那張床上面。
接下來他一直坐到午夜十二點整,才再次站起身。他覺得自己得吃點兒東西。
於是他端了一盤北川晴明昨晚做好、又被他放進了冰箱裡的菜回到她的臥室,一邊盯著她一邊往嘴裡塞。其實他也不知道現在她是她,還是它。
李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然後一直睡到第一縷晨光穿透眼簾、刺進眼睛裡。他沒有立即睜開眼,而是閉了一會兒,聞了聞。接著將眼睛微微掀了一條縫兒,最終慢慢張開。
又是漫長而無聊的一天。然而……
就只有他一個人。
第二天也很快過去。
圓月升至當空的時候,李真慢慢起身、下樓,給冰櫃接上電源。
隨後他安靜地等待它製冷。
接著他轉身上樓。
五分鐘之後,李真將它抱下來,放進了冰櫃裡。
極輕。實際上……幾乎都是骨骼罷了。
他歪著頭看了看,將手上的液體在身上擦了擦,嘭的一聲合上冰櫃的蓋子。最後逐一關閉屋子裡所有的燈、帶上鑰匙、鎖上門,站在了院子裡。
一對灰白色羽翼自背後綻放,身上立時覆蓋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鱗甲。
於是在這一天晚上,這條街道附近的居民都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聲響。像是某處發生了爆炸,又像是人工降雨時的炮聲——那聲音在由高到低地響了三次,有人說是在自家隔壁發出來的,有人說是在自家樓頂發出來的,還有人說那聲音來自南城區——臨近海邊。
似乎最後一種說法最令人信服——因為有不少人當晚看到了半空之中的一朵淡淡的錐狀雲。
他們認為是ufo或者官方搞的科學實驗。
不過最終上了本地新聞電視螢幕的是一個本地漁民。因為當時他在船上納涼,並且用手機拍到了一條長長的細線——那細線自從低空雲層當中延伸出來,向著南方延展了大約數千米的距離,最後消失不見。
中年漁民認為那是一條龍。因為他聽到了有如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