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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間木屋,也許是很久很久以前主人用來守林的木屋。地板被粗大的原木高高架起,房頂和四牆都是同樣的材質。四面開始了一扇門、三扇窗。或許是早被廢棄的緣故,門與窗都只剩陰暗的孔洞,就好像一隻被架在地上的絕望頭骨。
屋子裡點了一支蠟燭,光亮微弱,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燭光映亮一個人的面孔。
他白淨得令人詫異,就好像自出生伊始就從未曬過太陽。這人的頭髮被胡亂剪過,並不整齊,然而他的面孔是相當俊朗的——一白遮百醜,更何況他並不醜。這就使得那頭亂髮有了些別的味道。
可以被稱為“碎髮”了。
他穿著白色襯衫,挽起袖子,下襬自然垂下。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長褲,腳上有一雙褐色的牛皮鞋。
這種鞋自然不適合在這種季節穿。但那人對此似乎並未感到不適,反而將鞋帶系得整整齊齊。
整個人看起來很乾淨。實際上也是相當乾淨的。儘管四壁都積累了厚重的灰塵,但他的衣服卻一塵不染。
他坐在窄小的木板床上,盯著搖曳的燭火看,似乎在考慮一些事情。
五分鐘之後,原本就只剩短短一截的蠟燭熄滅了,騰起一條淡青色的煙霧。
於是這人起身走出了門外,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又向天空看。
紅色的細蛇在舞動,組合成各種轉瞬即逝的玄奧圖案。他目不轉睛地看了幾十分鐘,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好像一個正在悟道的賢者。
夜風吹得他的衣服飛揚起來,於是這個人又伸出手,像是在感受風。
周圍很安靜,連蟲鳴聲都沒有。他在安靜的夜色裡一動不動地站了將近兩個小時。忽然轉頭向南方看過去。
紅色的夜幕下似乎什麼都沒有。可他聽到了什麼聲音,並且認為自己感受到了某些資訊。
於是這個人轉身走進屋子裡,十幾秒之後又走出來。
手裡多了個白瓷的馬克杯。
他用食指和中指勾著馬克杯的柄,任由它輕輕搖晃著。沿路向南方走過去,將生活了數月之久的小木屋遠遠拋在身後。
所到之處……
蟲鳴皆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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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三寶顏廢墟之中已經陷入苦戰。並非雙方勢均力敵的“苦戰”,而是無可奈何的苦戰。
入侵者的蹤跡很快就被發現。要發現他們並不難——只要沿著那條異常平滑、異常寬廣的道路追蹤過去即可。
廢墟之內的兵力有六百人,配備了各種型別的重武器。甚至還有四臺改裝過的坦克。
最開始發現他們的是一個六人巡邏小組。帶隊的隊長遠遠看到一群黑影在無聲前行,所過之處塵土瓦礫統統消失不見,就好像悄無聲息的吞噬者。
他當即示意士兵們保持警戒,並且舉起望遠鏡。只隔了不到一百米。夜色下的面孔就好像貼著自己的臉一樣送到眼前。
獠牙、利爪、鱗片、高大的身軀。
他在一瞬間意識到,異種侵入高牆之內了。與他的戰鬥命令同時響起的是城牆上的警報聲,隊長毫不遲疑地對著那個身材最矮小的傢伙打了一個點射。
然而與這邊的緊張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些入侵者。僅僅是中間那個瘦得可怕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往這邊看了一眼。隊長隨後發現自己射出去的子彈彷彿泥牛入海。就連一點土屑都沒有濺起來。
直到這時候他身邊的其他士兵才端起槍。還有一個人握住一隻手榴彈打算投擲出去。
但他們最後的意識也就定格在這一刻——六個人無聲消失了。
似乎無形的力場陡然暴漲,將六人小隊連同周圍的一片廢墟統統抹去,令這片區域重新恢復寧靜。消滅了這六位之後,罩子收攏成原先的大小,隨著那人的腳步繼續向前。
但槍響聲已經暴露了他們的位置,大批士兵聞風趕來。城牆上的巨大缺口意味著這些人當中有能力者——不單單是覺醒了的異種,還有真理之門那些不知道透過何種方式與他們混成一團的能力者。
隆隆的轟鳴聲傳來。三輛坦克打斜刺裡衝出廢墟,後面跟著由幾十名精銳士兵組成的快速反應部隊。
坦克上的機槍手在車體仍舊顛簸的時候向那群人開了火——機槍射出的彈流發出尖利嘯響如同光鞭一樣抽向他們。然而情況同剛才一樣——子彈在距離那些人五十多米處消失了,甚至沒有看到有人試圖做出格擋或者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