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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總盯著宋驍飛的眼睛看,臉上掛著似有還無的微笑。
當時中國年輕男子中,很少有天主教徒,席慕青再次碰到宋驍飛,很驚訝,主動上前打招呼,問道:“你也是天主教徒?來這教堂做禮拜?”
宋驍飛老實回答道:“不是,不過我有一位英國好朋友,叫李提摩太,他是一位資深的牧師。”
席正甫穿一件傳統的綢緞長袍,領口和袖子上都鑲著厚重的金線,繡有漂亮的福祿字,做工精美,他的鬍子灰白,大約有半尺長,眼睛很小,卻很精神,一看就是精明的商人,他拄著一根虎頭柺杖,見席慕青和宋驍飛聊得歡,上前問道:“慕青,你倆認識?”
席慕青說:“中午就是他在羅菲亞大酒店救了圈圈。”
宋驍飛說:“舉手之勞,大小姐何足掛齒。”
一旁的席幕嫣插話道:“妹妹,你還不趕快給我們介紹,你這席家二小姐倒成大小姐了。”
席慕青這才跟宋驍飛介紹了她的父親和姐姐,宋驍飛哭笑不得,原來眼前這不起眼的老頭,正是大名鼎鼎的席正甫。席正甫見宋驍飛一表人才,尤其是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感覺他非常人,問他在哪高就。
宋驍飛笑道:“晚輩今日下午和盛宣懷去席府送過拜帖!”
作為一名在大上海叱吒風雲的商人,席慕青當然知道在中國,投資權力獲得的回報會遠遠高於任何商品,但權力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靠得太近容易傷著自己,胡雪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加上大清官員大多貪婪無度,他躲進法租界,打著“在商言商”的旗號,極力避免和官員打交道。這次宋驍飛找上門來,雖然是二十年的老朋友盛宣懷介紹,他也還保持著警惕。但席正甫想不到眼前朝氣蓬勃的小夥子,就是戰功赫赫的水師提督宋驍飛,盛宣懷跟他提起的李鴻章的“接班人”,不由讚了一句:“後生可畏”。
這時,席慕青走過來挽父親的手,道:“原來你們也認識,我還邀請他到家裡作客,感謝他救了圈圈呢。”
席正甫聽宋驍飛剛才說他有一位牧師朋友,比較好奇,便問起他和李提摩太交往的細節,宋驍飛一一作答,席正甫問宋驍飛:“大人對天主教怎麼看?”
宋驍飛猜想席正甫極有可能一家都是天主教徒,得認真回答這個關鍵問題,便略加思索道:“晚輩覺得,人的精神,要麼放浪形骸之外,要麼拘於心宇之內,中國儒家注重修心,由內而外,感悟人生,規範世俗,格物致知;而天主教等宗教則相反,放浪精神於形骸之外,寄託於天父,由外及裡,尋求靈魂安寧,兩者都是修心,道路不同而已!”
席正甫對宋驍飛的回答比較滿意,想不到這年輕人學貫中西,比盛宣懷更值得交往,便藉著席慕青的話,順水推舟,說明日在家略設薄宴,請宋驍飛單獨去府上一敘。
宋驍飛一聽,籌錢買軍艦的事情有了希望,趕緊謝過席正甫:“晚輩一定按時去拜訪”。
宋驍飛當時一點也沒想到,席正甫是一位鑽石級大土豪,舉行的家宴,實際就是上海最牛的洋行和錢莊的買辦大會,除了席正甫自己是滙豐洋行的大買辦,他的大兒子席家銘是美資旗昌洋行的大買辦;他的二兒子席家輝是英資太古洋行的大買辦,三兒子席家棟經營上海最大錢莊“大德昌”,低調而神秘的席氏家族,廣泛投資和銀行業務有聯絡的錢業、銀樓、典當、金號,財產還包括土地、房產、礦山、輪船公司等,甚至有傳言,席氏家族的財產,遠超過前些年顯山露水的“大清首富”胡雪巖。
第七章 擊沉日艦(二更求收藏、推薦)
以席正甫為首的洞庭東山人,經過幾十年的苦心經營,在上海金融業中已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洞庭山幫”,也叫“山上幫”,各地商人資金短缺,非請他們幫忙不可。當時出門做生意最牛的是安徽人,他們形成“徽幫”,但大上海流傳著這樣一首口頭諺語:“徽幫人再狠,見了山上幫,還得忍一忍”。
所以,宋驍飛拜訪席正甫後,不久就籌到了一百萬白銀的購買軍艦款,不過他把這兩艘新艦的命名權讓給了席正甫,盛宣懷也付出極大的代價,席家銘、席家輝兩兄弟買入招商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允許洋行買辦徐潤、洋行買辦唐廷樞等人參加招商局,放棄了南北洋航線和長江航線的壟斷經營權。
尤其是最後一條,對慘淡經營的招商局來說,是一個極大的犧牲,可能會因此影響盛宣懷的業績和仕途。1877年,招商局以220萬銀兩購買了美商旗昌輪船公司全部舊輪船和其他裝置,有輪船25艘,運輸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