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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衍由這位先賢所為,不由思及自家身上,“行前人之所未行,開前人之所未開,而我所求之道,卻不也是如此麼?”
這一念升起,心下忽然似又有觸動,只是待要細究竟,卻份莫名之感又是轉瞬即逝。
他冷靜一思,知這當是機緣未至,便也不去強求,重把念頭轉了回來,言道:“貴派先祖此舉,誠為良謀,若得以功成,萬千載以降,亦必為後人稱頌。”
金道人卻是苦笑道:“可惜先祖當日欲行此事時,恰逢外敵找上門來,一番苦鬥後,雖是將之擊退,但自身也是受了不小損傷,只能在宮中休養,直至數百載後,到那轉生之前,才匆匆找上門去,將那巨鱉擊傷,臨去時,命門人弟子定要完此夙願,只嘆萬餘載下來,後輩中至今無一人能修至先祖那般境地,著實愧對先人。”
張衍微微搖首,他方才來時,就已看得明白,此一門靈機,皆是自腳下這根大木上借來。
若說供養元嬰真人倒是綽綽有餘,可要出得洞天真人,那是絕無可能。無有此等修士,降伏那巨鱉可是不易。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宣照宮這些後輩果真一心以完祖師遺願,卻未必找不到法子。
但壞就壞在腳下這株巨木上,有了退路,眾修自是安於現狀,不會再去打生打死了。
他搖了搖頭,問道:“金宮主,貧道見貴派腳下這棵巨木甚為奇異,未知可方便告知來歷?”
金道人忙道:“無有不方便之處,此樹是先祖當年以一寶物從一名天外修士手中換得,據說是自一株大椿神木上摘落下來,休要看這巨木眼下如此。落我先祖手中時,不過一根枝葉而已,這萬餘年下來。才有了這般身量。”
說完之後,他神色微動。喚過身邊一名伺候婢女,關照道:“拿我金斧,去取一截高枝下來。”
那婢女遵命出去,不過半柱香,手中託著一隻玉盤轉了過來,盤中盛有一根株青枝,枝葉茁壯,生機極旺。
金道人命其把玉盤送到張衍跟前。拱手言道:“相見即是有緣,我這宣照宮與世隔絕,無有什麼好物,也就這神木拿得出手,此便贈於道友。”
張衍略一沉吟,自袖中拿出一隻玉匣來,擺在案上,笑道:“來而不往非是禮,我恩師乃丹道行家,此是他親手煉造大小寶丹千餘枚。各有奇效,今便贈與了道友。”
金道人聞聽,不禁眼中放光。
他秉承古之修士一脈。有不少服食藥丹提升功行的法門。
可海上縱然奇物珍寶不少,卻因諸多丹方多需陸上草木,能為自家所用得極少,便是煉了出來,藥力也很是也限,而今有了這些丹藥,門下幾名功行停滯的族人弟子卻有望再往前行了。
他拱了拱手,道:“道友厚贈,金某便就收下了。”
他自忖這回是大大佔了便宜。於是又加了一句,“不知道友可有什麼需用之物。金某定盡力籌措。”
張衍未曾客氣,笑道:“貴派往上溯源。乃是上古宗門,卻不知可有蝕文流傳?”
金道人聽他所求,心下一鬆,笑道:“原來道友喜好此道,這卻容易,我宣照宮有不少先祖所留蝕文簡牘,我這便命人與道友取來。”
當下就吩咐下去了一句,等不多久,一名力士抬了一口大缸上來,金道人揮手命他退下,上前親啟了甕蓋,指著其中堆滿的玉簡,道:“道友可是滿意?”
張衍看了一眼,訝道:“竟有這許多?”
金道人自得道:“這些蝕文,可是先祖當年自宗門庫藏內攜了出來的,還有些是先祖親手所書。”
張衍神色一肅,稽首道:“這卻是禮重了。”
金道人搖了搖頭道:“蝕文一道,也需天資稟賦,我門中無有擅長此道者,放在我處只是蒙塵,還不如贈了道友。”
張衍一抖袖,將之收入進來。
金道人見他收下,這才把那些丹藥取入袖中。
兩人各得所需,皆大歡喜。
金道人道:“道友之師既是道丹宗師,想來在此道上浸淫也深,不妨在我處多留些時日,金某還要多多討教。”
張衍道:“怕是不能久留,貧道還身負師門之託,過有幾日,待我坐騎復了元氣,便要啟程。”
金道人想了一想,試著問道:“看道友所往方向,可是要去往那東萊洲麼?”
張衍道:“正是,道長莫非去過此處?”
金道人搖頭道:“金某為一宮之主,不得擅離此處,不過一師弟百餘年前出外採集奇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