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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自入此間後,無時無刻不在吞吸靈機,但通常只如修士養氣吐納,不溫不火,今不知何故,卻是鯨吞海吸,似要將界內靈機一口氣全數吞下,隨這瘋狂動作,其也是搖顫不止,似有什麼東西要自裡衝了出來。
張衍目注片刻,心有所悟,這等神物,感天應地,當是察覺大劫將至,故欲出世應劫了。
不過按此物汲取靈機之勢來看,怕只有一洲靈穴才能供養的起,其一旦出世,當會連累這處小界崩塌,而且眼下也非絕好時機,當即上前,手撫其上,道:“此還非你出世之時。”
連說數遍之後,此物似聽懂他言,那股生機微微收斂,又漸漸回覆原先安靜模樣。
一日之後,此物終被他安撫下去,再無動靜。
張衍見已無事,這才出得海來,重回殿中,這時有童子來報,道:“老爺,傅真人在外求見。”
張衍上了玉臺坐定,道:“著他進來。”
不一會兒,傅抱星自外而入,上前一拜,道:“弟子拜見恩師。”
張衍道:“非到月中授課之日,徒兒來此,可有事否?”
傅抱星又是一躬身,道:“弟子方才收得一封書信,卻是我那大徒兒龍懷山送來,自弟子離了涵淵門後,便由他主理門中大局,他信中言,本在北摩海界盤踞妖蟒部族忽然棄島而去,眼下行蹤不明,他遍搜東勝南北,也不見其下落。疑其有所圖謀,便來飛書相告,徒兒覺得此非小事,需稟恩師知曉。”
張衍頜首道:“你做得不差,此是何時之事?”
傅抱星道:“約在八月之中。”
張衍聽這時日,恰是在丕矢宮議事一月之前,看來不單單是的鯉部,連蟒部也是遁走了,其必是懼怕溟滄派拿其開刀,故而提前躲避,不過這下落卻瞞不了多久,待過些時日,法力一散,就不難辨明。
他點頭道:“我已知曉,你先下去吧。”
傅抱星道聲是,拜了一拜,就退出大殿。
張衍在榻上坐有片刻,就回了正殿打坐修持。
一轉眼過去半月,這日忽然自外來了一道毫光,到了近處,化為一封書信,外裹一根銀翎,如輕鴻一般飄在身前。
張衍目光一掃,這書信自然翻開,看了幾眼後,他把肩一晃,頂上一縷清氣飛出,轉瞬化做一具分身,抖袖將那銀翎一裹,縱光出了小界,再往罡雲上走,很快到得三重天外。
把那翎毛往外一送,就見一道青光閃過,其便化作一個羽衣星冠的年輕道人,正是清羽門掌門陶真宏,他上來一個稽首,道:“張真人有禮了。”
張衍還了一禮,笑道:“不想陶道友來得如此之快。”
陶真人道:“收得真人來書,感念此回事機不小,又牽涉宗門生死,便不敢耽擱,即刻遣得這分身前來相會。”
張衍道:“丕矢宮中之事,我已在書信之中言明,不知陶道友如何思慮?”
陶真人搖頭道:“我雖為南華棄徒,但那畢竟是恩師修道所在,本不欲與之為敵,但其既欲滅我,我自不會坐以待斃,日後願為貴派驅策。”
他本人雖然在海上另立宗派,但要是原來出身宗門願意改顏接納,至少不失為一個下宗名分。萬載以來,也不是無有過先例。
可黃羽公丕矢宮上那一番話,可謂徹底絕了清羽門之路,再兼他本就欠了張衍人情,自然毫不猶豫就靠了過來。
張衍朗笑一聲,道了聲好,又言:“今有一事,卻需陶道友去為。”
陶真人正容道:“真人請言。”
張衍將李岫彌之事說與他知,並道:“此人天資不差,如今在我派相助之下,又不少靈機丹藥,這百年之內極可能有所成就,但玉霄定會在此之前尋個由頭掃平後院,我需真人往南海一行,為此人護駕,若是方便,可把清羽門也遷至此處,兩家合力對敵。”
陶真宏並無半點猶豫,當即應下道:“陶某回去之後,便安排此事。”
實則在東海這邊,若有危機,反而方便溟滄派伸以援手,但他也知,眼下已非論私誼之時,清羽門如不肯出得大力,溟滄派不會來平白相幫。
他想了一想,道:“聽真人之言,諸派似已容不下崇越真觀了。”
張衍笑道:“真人莫非想說動其等?”
陶真人道:“是有此意,大劫一至,東海也不再是世外之地,崇越真觀也無法獨善其身,米真人當也在找尋對策,何如對他曉以利害,勸其入我陣中?”
張衍道:“真人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