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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卓仍然笑著:“想不到吧我的吳大夫!”
申如看看張卓,望望吳起:“二位早相識?”
張卓:“豈只是相識,我二人乃三十年前同窗好友也!”
吳起高興地:“張將軍請坐,請坐,簡直就像做夢矣!”
張卓道:“張某我起初也不信是真,申大夫言說新來的苑守名吳起,我立馬問是哪個吳起,申大夫說天底下不就一個在魏鎮守西河的吳起麼,張某我這才相信是真的。本想酒席散後同申大夫一起來見你吳大夫,不想來了箇舊友在敝府候等,張某故而遲來,吳大夫不會怪罪吧?”
吳起笑著:“你我故知,今日相逢,喜猶不盡,何來怪罪!張將軍何以來到楚國?”
“說來可氣可惱!”因為當著申如的面,張卓只好把他編來瞞騙楚人的一套假話又編了編對吳起說了一遍,最後道,“張某我來到楚國,得遇賢王,先使我為城門都尉,守護京都,後又使我為鎮北將軍,駐邊御韓。張某自知不才,唯恐邊塞有失,心中戒懼,不敢大意絲毫,如今吳大夫出任苑守,總掌軍、政,這關防印信正可交卸於吳大夫也!”
吳起笑道:“印信麼,張將軍還要收好。”
“這是為何?”張卓佯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君王有命,吳起雖總掌軍、政,北軍將軍一職還要由張將軍充任。”吳起取過楚悼王詔書,“將軍請看。”
張卓看過詔書,做出一副難為的姿態:“這,張某實在是心餘力絀難勝其任也!”
吳起早看出他是故弄姿態,道:“張將軍久歷軍旅,何需過謙,不可推辭,待吳起熟諳幾日政務,即往大營一瞻張將軍軍容。”
張卓馬上一張笑臉:“不敢不敢,末將恭候吳大夫軍前賜教!”
申如在旁邊插不上話,笑微微站起身,道:“二位久別重逢,話有千言要敘,二位敘談,在下告辭。”
“別別別!”張卓馬上站起來,“張某與吳大夫來日方長,還是二位敘談,二位敘談;告辭了!”
吳起、申如一直把張卓送出署衙大門,望著他登車而去。
五天後,申如向吳起做完交卸,離開了苑城。
吳起送申如回來,一杯茶還沒用完,門吏快步走進來報道:
“啟稟大夫,衙前來了幾個百姓喊冤。”
“百姓喊冤?”吳起禁不住站起身,“所為何事?”
門吏道:“百姓言說,西街市有一位老漢沒有把手中的羊牽牢,羊跑上當街,這時,恰巧邸都尉家的小公子乘馬而過,邸公子言稱羊驚了他的坐騎,喝令手下奴才一頓暴打將老漢打死,百姓實在看不過,來署衙為死者喊冤。”
“又是這個邸惡少!”這幾日吳起正想從這些目無王法的權門惡少身上開刀,藉以開啟苑郡的局面,偏偏這個邸惡少就往刀尖上撞了來,對門吏道,“你立馬傳告捕役,就說本守有令,立將邸惡少連同打人兇手一併擒拿下牢!”
門吏:“這,這個……”
吳起:“怎麼?”
老門吏是個既善良又富有正義感的人,對那些整日無事生非把苑城弄得雞犬不寧的紈絝惡少們,從心裡憎恨,但此時他想的是,新苑守才來幾天不知道內情,把邸惡少抓進大牢,那鎮北將軍準定不會答應,一上任就和鎮北將軍鬧僵,這今後還怎麼相處。慢慢道:
“卑職是想,邸都尉同張將軍是兒女親家,吳大夫把邸公子抓來下了大牢,這……”
吳起聲輕色厲:“本守不管他是誰個親眷,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邸家惡少橫行不法,為所欲為,乃一方不法之徒中的首惡,唯有將此人繩之以法,方能懲一儆百。惡人不除,法何以得張?法不得張,又安可得治?去吧。”
老門吏聽吳起義正詞嚴成竹在胸,不禁肅然起敬,心想有這樣的新苑守,苑郡定會得到大治,忙道:“卑職遵命。”
署衙裡有十多個專事擒拿罪犯的捕役,往日裡,他們只是奉命擒拿一些沒有背景的城狐社鼠、地痞無賴,對身出權門望族橫行鄉里的惡老惡少們,卻碰都不能碰一個。這些人有靠山,致殘甚或致死人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逍遙法外。久而久之,這些人根本不把捕役放在眼裡,見了捕役別說怕,還會挑釁性的對捕役白上兩眼,弄得捕役們滿肚子窩火,卻又無處發洩,一聽老門吏說新苑守命他們去捉拿邸惡少,積存在心頭多年的惡氣終於得吐,操起杖棒奔上大街。
再說邸家惡少,根本就不把縱奴致死人命當成一回事,高坐馬上仍然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