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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這番理直氣壯,那小子應該無話可說了,便招了招手:“喂,老頭兒,上茶上點心!”小方子斜過一眼,重重嘆了口氣,心道此人向來沒大沒小,跟著他已經夠丟人了,這大叔是萬萬叫不出口的:“叫你大叔,我不是比你小了一輩兒?你我朋友一場,生死之交,可不能亂了輩份兒!”
薛萬里也懶得與他再爭,手一揮煩道:“不叫拉倒,隨你罷。”茶老倌脾氣挺好,聽他二人吵吵嚷嚷,也不說話,只微笑著端上兩碗熱茶。小方子口渴得很,抄碗便喝,噗地又吐出來:“甚麼玩意兒?苦死了!”薛萬里端起茶碗,罵道:“挑三撿四,毛病可真不少!”
茶一入口,果然苦如黃蓮,旋即澀味又起,舌根也麻掉了!霎時時眉頭皺到一處,正欲一口吐出,舌底苦澀化作微甘,更有一股淡淡清香隨之湧上。不覺已咽入腹中,暖暖的煞是舒服:“老丈,這是什麼茶?好生古怪!”薛萬里連連稱奇。茶老倌道:“三文錢。”薛萬里啞然失笑:“老丈,莫急收茶錢,先說這茶來歷。”
“此茶生於北方乾旱鹽鹼之地,茂密叢生,所產甚豐,但其味苦澀,少人理睬,三文便能買得一斤,故名——三文錢。”薛萬里連連點頭,放聲大笑:“苦盡甘來,澀後生香,有趣,大是有趣!”茶老倌笑道:“說來是二位有口福,這茶生於旱處,久慕甘霖,長成後便生孤傲之性,只喜無根之水,雨水亦可,雪水尤佳,尋常水沖泡卻解不出茶中意味。”薛萬里嘖嘖稱奇,端了又品,良久嘆道:“三文錢,好一個命賤性傲的三文錢!”
聽得這茶如此神奇,小方子忍不住拿過茶杯再喝,一入口撲地又吐了出去,怒道:“哪裡好了!騙人!”茶老倌長嘆一聲,低頭走開。薛萬里自顧喝茶,不作理會。小方子見狀也自覺無趣,忙轉了話題:“老薛,你說為啥咱們走了這*日,一家像樣兒的客棧也沒找見?”薛萬里笑道:“臭小子,有得吃有得睡就很好拉,你不曉得多少人吃不飽,也睡不著!”說著嘆了口氣:“若說何以如此,當是十年前江州之戰所致。”
“江州?之戰?”小方子心神一陣恍惚。薛萬里嘆道:“那說起來可話長了!可惜我當時身在大牢,沒能親眼見到!”小方子吸口涼氣:“喲,你還坐過牢啊!”看了看他,又點了點頭,心說瞧他這凶神惡煞的模樣兒,坐過牢也沒啥稀奇。薛萬里苦笑道:“後來我聽人說,當年北胡大軍犯境,圍了江州十幾日也沒攻破,嘿!只因當初江州有個大將鎮守,姓潘,叫潘甚麼德……”
“潘宗德。”身後茶老倌緩緩道。
“正是!”薛萬里掃過一眼,又道:“這潘宗德將軍共江州軍民誓死堅守,朝庭援兵將至,眼看江州城就要解圍,哪知奸相誤國,有個大奸臣叫做於,於深!”
茶老倌長長嘆了口氣。
“這於深貪生怕死一意求和,這下誤了大事,害得江州城給北胡攻破了,潘將軍也戰死於江州城頭!”
“哎——”
三人同時嘆了口氣,小方子怒道:“他孃的!這廝真是可惡得緊!”薛萬里苦笑道:“據說當年江州失陷,北胡兵在城裡直屠殺了三天三夜,有十幾萬百姓死於胡人刀口之下!後來撤走時又沿途中燒殺搶掠,邊境百姓多死於戰火之中!”說著看了眼小方子,搖頭嘆道:“沿途是沒有大客棧,但終歸是有了歇腳的小店,哎!當年這裡可是赤地千里,不見人煙。”
茶老倌面露悲色,低聲吟道:“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薛萬里猛回頭,目注茶老倌:“老丈,你見識真是不少啊?有學問!”茶老倌衝他笑笑,又曼聲吟道:“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其聲蒼老淒涼,卻盡是一股憤懣不平,抑鬱難抒之意。
薛萬里側過身,凝神望去——
茶老倌面色憔悴,花白長鬚,穿了件破舊青袍,頭上頂一方巾,似乎是個落魄的老秀才。薛萬里搖了搖頭,轉身喝茶。茶棚裡靜了一會兒,薛萬里半晌沒聽到小方子說話,心裡微微一奇:“這小子平日聒噪得緊,怎這會兒老實了?”小方子坐那裡,以手支頜呆呆發楞,眼中盡是迷離之色。薛萬里心裡一動:“小子,江州大戰時,你又在哪兒?”
“啊!”小方子聞言猛地一個激靈,一時張口結舌:“我,我就在江州城,呃,裡頭。”薛萬里嘆道:“果然如此!嘿,當時你才多大?家裡人呢?都沒了麼?”小方子臉色發苦,眼神迷茫:“我只記得那時候住在大房子裡面,吃的好,睡的香,家裡人可多拉,老的少的都有,天天熱熱鬧鬧的,哎——”
“……她可疼我啦!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