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心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鎮的啤酒。我買了一罐,邊走邊暍。
雖然莫名開心,腦袋卻因為悶熱和微醺而恍惚。
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祭典,讓我感到不可思議。
我所熟悉的祭典頂多就是地方上神社的節慶,在這種地方,一去就知道祭典的中心就是那座神社。但是,宵山這個祭典卻讓人不知道祭典的中心在哪裡。既然叫作祇園祭,那麼照道理應該是以八坂神社為根據地,但祭典四面八方蔓延,連八坂神社在哪個方位都搞不清。祭典就像蒙朧發光的液體般滲透到每個角落,吞食了整個市區。
正當我出神地想著這些的時候——
在悶熱而混濁的空氣底部,響起了風鈴清澈的聲音。那清涼的聲音一入耳,便感到綿絮般包圍我的宵山喧鬧離我遠去。我環視四周,想知道聲音來自何方,便看到一群紅色的東西在人潮中竄流而去。
是一群穿著華麗紅色浴衣的小女孩。
明明是在如此擁擠、如此狹窄的巷弄中,她們卻輕盈地奔跑穿梭,不碰到任何人。我的視線追隨著她們,只覺得她們周身的時間彷彿靜止了。領頭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小女孩轉動細細的頸項回頭,舉起纖纖小手,得意洋洋地向追隨而來的同伴搖動風鈴。跟在後面的少女嬌聲四起。砂糖巧果般雪白的手臂襯得紅色的浴衣更加鮮豔。夜色漸濃的薄暮中,翩翩起舞般穿過小巷的她們宛如在昏暗水渠中游動的一群金魚。
我忽然想到在寺廟後面那條水渠來回遊動的金魚,進而想起蹲在水渠旁撈金魚的乙川。
乙川這個人很矛盾,一方面很好相處,另一方面又很不容易和人混熟,所以他讓我看那個「水槽」是在高一那年的秋末。乙川有好幾個水槽,他會調節每個水槽的溫度和清濁,讓環境愈來愈差,藉以選出能夠承受惡劣環境的金魚。絕大多數的金魚都無法適應,被放回原來的水槽,但他說「目前只有一隻一臉完全不在意的樣子」。當我看著被水草弄得又濁又暗的水槽,一個一點也不像金魚的怪物從水槽深處悠然露臉,嚇得我整個人向後倒仰。
那東西脹得圓滾滾的,活像顆紅色繡球,簡直就像一張「氣鼓鼓的臉」上長了小小的鰭。那傢伙瞪著我,鄙視我似的搖動它的鰭。然後,當乙川將一些不知是啥的粉末扔進水槽,它便狼吞虎嚥吃將起來。「這不是金魚!」我失聲大喊。
「的確,它已經不是金魚了。我把這隻透過所有考驗的金魚命名為『超金魚』。它是全世界最強壯的金魚。」
「天底下哪有這種金魚!這根本是亞馬遜的怪魚!」
我這麼說,但乙川仍堅稱那是「超」金魚。
「我可是花了三年訓練才有現在的成果。當初它剛來我這裡的時候,本來是很可愛的。現在變得這麼有派頭,真叫人高興。」
「你高興就好……不過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問得好。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
看乙川笑得開心,我心想「這傢伙真怪」,同時也想「這傢伙真有意思」。
像這樣想起過去,我感到很愉快。
我想出聲叫乙川,卻沒看到他的人。
「怪了?」
我停下腳步,環視四周鑽動的人群,但不見乙川的人影。不管朝哪邊看都是人,看得我眼花。我走了二、三步,轉轉脖子,嘆了一口氣。打電話給他,但他的手機沒開機。
「我被甩掉了?」
我在人群中呆立。「又來了!」
〇
高中時代,乙川會突然就不見蹤影。
回家時走在一起,假如班上其他人也混進來,大家走著走著聊天聊開了,會發現乙川不見了。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沒有人知道乙川是在哪裡消失的。班上的人對乙川這樣的舉止也不會生氣,只會說「算了,他本來就很怪」,也不追究。
和我兩個人的時候,他會說「我要走這邊,再見」,說時遲那時快,他已經走進岔路了。每次都好像看準了時間似的在分手前一刻才說,讓我連開口的餘地都沒有,有種不由分說的感覺。只不過,那種感覺不是冷漠,就是字面上說的「我要走這邊」,如此而已。遇到這時候,我總是有些心生敬畏,目送他的背影。我不知道乙川為什麼要在那裡和我分手走進岔路,有時候那個方向根本和乙川家相反。我想他大概是去那個地方有事,也想過也許他根本沒事。
如今,有一件事我很清楚,就是我以前很羨慕乙川。
他並不是從班上孤立,也不是班上的風雲人物,經常隱身於岔路之中,熱中於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