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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潭,先別說那些。你聽我的。”林暮山說著,伸出左手握住鍾潭緊扣方向盤的手腕。“我們慢慢來。我和你一起。” 冰涼的手腕上,感受到一片灼人的溫熱。 鍾潭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人捆上了千斤巨石,扔進了冰冷的海底。沒有光,深不見底,無法呼吸。只能任由被黑暗和恐懼吞噬。 而就在最絕望的時刻,手腕上傳來的那道堅定的溫度,似乎一點一滴地,給他注入了起死回生的力量。 直到他終於在黑暗中浮出海面。 直到將他灼傷。 車輛終於開始緩緩減速。儀表盤的數字從240一點點下降,220、200、180、160,逐漸降到100以下。 鍾潭感覺到輪胎開始慢慢恢復抓地力,手裡的控制感也一點點回來。他嘗試著一下一下、極輕極緩地踩動剎車踏板。 終於,路虎在應急車道穩穩停下。 直到這時,手腕上緊握的力量才輕輕鬆開。 天邊已經發白。 令人窒息的恐懼和絕望終於徹底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升騰起的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情緒。 像一個火苗被扔進一壺烈酒,將這段時間以來在內心深處看不見的地方逐漸積累起來的好奇、曖昧、憧憬、和一點最初的渴慕,在瞬間點燃。 他幾乎要被這火山噴發般席捲而來的強烈情感所淹沒。 他無法控制地反握住林暮山鬆開的手。 他因過度緊張而通紅的雙眼深深望進林暮山的眼睛。過於強烈的情緒和衝動堵在喉嚨,他只覺舌根發麻,喉頭緊繃,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林暮山靜靜地任由他握了一會兒。 等到鍾潭的呼吸重新趨於平穩的節奏,林暮山用另一隻手拍拍他的手背,柔聲道:“我來開,你休息一會兒。”說完,轉身欲推門下車。 可是握住他的那隻手,卻沒有一點鬆開的意思。 林暮山看向鍾潭,對方眼裡所有複雜的情緒和衝動,清清楚楚盡收他的眼底。 他帶著安撫意味地笑了笑:“沒事了。走吧,我們回嘉雲。” 鍾潭怔怔地鬆開手,似乎大腦還沒從這一連串猛烈的情緒刺激中恢復過來。 直到林暮山走下車,繞到駕駛座邊,隔著車窗含笑看著他,鍾潭才彷彿從一場噩夢中醒來。 他解開安全帶,正要伸手去推車門。 就在這時—— 在晨曦昏暗的薄霧中,對面的反向車道上,一輛黑色的轎車裹挾著死神的呼嘯,從遠處疾馳而來。 半開的視窗伸出一隻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路虎駕駛座的方向。 砰砰! 連開兩槍後,轎車疾馳而去。 林暮山應聲倒下。 一切變故只在瞬間,快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之後便恢復一片死寂。 鍾潭毫無知覺地瞪著被噴濺的血點染紅的玻璃窗,和空蕩蕩的窗外。 世界彷彿靜止。 這場噩夢,似乎永遠也醒不來了。 等待 “傷者胸部、腹部中槍,子彈傷及動脈,還留在體內!” “脈搏140,血壓60、40!” “傷者失血過多,血壓下降太快!已經陷入休克狀態!” “通知血庫緊急調血!快!” “血氧飽和掉到70!不行!血壓已經測不出來了!!” “準備注射腎上腺素!現在!快!” “立刻通知手術室做好準備!!” “……” “先生,先生你不能進去!請在外面等著!” 鍾潭意識混沌地跟到搶救室門口,被護士攔在門外。 看著護士們抱著血袋和藥品,匆匆忙忙跑進跑出的身影,心頭一片茫然。 他靠在牆邊蹲下,看著自己滿手鮮紅的血跡。 那是林暮山的血。 再血腥的兇案現場他也見過無數,可是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感受。那大片的腥紅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他只覺得極不真實。 吱——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一輛警車在醫院門口停下。楊毅從車上衝下來,一路狂奔進大廳。轉眼就看到搶救室外的牆邊蹲著的人。 “隊長!” 楊毅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滿身滿手都是血的人,“怎麼回事?你哪裡受傷了?!” 鍾潭抬起頭,目光渙散地看著他。 楊毅心臟狠狠一墜。 他跟隨鍾潭這麼多年,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了,戰友犧牲的悲慟也經歷過幾回。可是從來沒有一次見他有過現在這樣的表情。 彷彿一具失了魂魄的行屍走肉。 楊毅極力按捺住內心的驚懼和震顫,蹲下身抓著他的胳膊:“鍾潭!你到底有沒有事?告訴我!” 沉默片刻,鍾潭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我。”聲音沙啞到楊毅嚇了一跳。 楊毅嘆了口氣。周圍腳步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