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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忖道:“這‘粉面羅剎’徐妍容與本幫素無交往,這次仗義插手,雖可說得過去,怎能說是應該的呢?”
他微微一瞧濮陽維的面色,不由恍然大悟道:“哈!幫主真好豔福,敢情這冷麵冰心的女煞星,也對幫主生有情愫……”
一旁碩果僅存的化龍堂下香主,“柺子腳”邱雄道:“啟稟幫主,咱們目下是否還要搜尋秋月大師及秦堂主等人下落?”
濮陽維頷首道:“這個自然,不過我等先行下山,尋一處農家,暫時休息一下,待大家養足精神後,再行搜尋不遲。”
他目光向地下的幾具屍體一瞥,又道:“現在我們先將崖上這些屍體,掩埋停當……”
各人應諾一聲,同時動手,不多時已分別挖出一大一小的兩個深坑。
眾人將“黑砂島”人遺屍,送入大坑之中,將“冷雲幫”中戰死之人合葬入那較小的土坑之中。
諸事已畢,各人默立哀悼一番,便由濮陽維領先,十餘條人影,已如脫弦之矢,掠向崖下而去。
這時,天已大亮,旭陽初升,霞光萬道,好一個明朗氣爽的秋晨!
眾人下得惡鷲崖後,奔行不及十里,已見到一座土丘之下,有著三間竹籬茅舍。
這三間簡陋的茅舍之前,便是一窪窪的麥田,晨風吹拂,麥浪起伏,一派淳樸的農村景色。
各人齊齊緩住身形,舉步向茅舍行去。
十二紅巾中的二人,首先來到那茅舍門外,叩門呼道:“裡面有人麼?請出來一下,我們有事相求。”
他一連叫喊了兩聲,屋內好似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過了半晌,始自裡面慢吞吞的走出一個龍鍾老人來。
這老人手扶竹杖,滿頭銀髮,行動之間,顯得甚為呆滯遲緩。
他抬頭向竹籬外的“冷雲幫”群豪,細細打量一番,微顯驚愕之色。
老人輕咳一聲,啞著嗓子道:“門外是哪位客人,小老兒應門來遲,尚請恕罪則個……”
這兩個十二紅巾,一名叫侯尉,另一人叫戴倫,二人聞言之下,不由相視一笑。
暗想道:“這荒村野老,想不到卻恁的知禮。”
侯尉雙手一抱拳,說道:“老丈請了,在下等因有急事,昨宵連夜趕路,至今粒米未進,我家居停命在下前來,向老丈商議,暫借貴宅休憩一時,行時必多奉銀兩相酬……”
老人呵呵笑道:“原來如此,各位快快請進,出門人誰不能行個方便,只怕蝸居狹小,有屈令居停金玉之身!”
他一言未已,濮陽維已緩步行至,長揖道:“老丈言重了,小可等但求略得憩息,便即上路,實不敢過擾老丈。”
說著,一行十餘人已進入竹籬之內,老人忙著搬桌移凳,端水倒茶,招待得十分殷勤。
濮陽維等人,已有一日一夜未曾稍事休息,眾人一入室內,身子一坐落下來,緊張的神經已漸鬆弛,疲累的感覺隨即襲來。
但是各人礙於幫主及堂主在座,不敢放肆無狀,個個勉強打起精,硬撐著那重若萬鈞的眼簾,枯坐椅上。
濮陽維微微一笑說道:“各位且請休息,此時不比尋常,勿拘於虛禮。”
此言一出,“冷雲幫”眾人齊齊應諾一聲,齊隨身仰倒,閉目養神起來。
“粉面羅剎”徐妍容功力甚高,內勁亦極為深厚,雖日夜奔勞,卻仍能支撐,況且,滿室皆是須眉大漢,她一個姑娘家,也實在不好意思躺下。
濮陽維功力之深,浩若湖海,一日夜來的連續劇戰,他卻毫無倦容,雙目炯然環視著室中佈置。
“七煞劍”吳南云為人最是極警絕倫,無論行至何處,他都要堪察一番,始才放心。
這時他正揹負雙手,立於這茅舍窗前,遠眺著四外景物,其實,他正在默察周遭形勢。
濮陽維端坐椅上,目注著老人忙進忙出,他不由問道:“老丈,這大清早,令郎等即已出去了麼?”
老人端著一杯熱茶,顫巍巍的放在濮陽維身前。
嘆息道:“唉!小老兒十年前,老伴去世之後,便只有一個幼兒與老朽相依為命,靠那幾畝薄田,一座土山,尚可將就過活!”
濮陽維嘆息了一聲,舉起茶杯,低啜了一口,又道:“老丈且請自便,這端茶洗米之事,便由小可令人代勞。”
老人笑道:“無妨!小老兒這幾根老骨頭倒還硬朗,犬子外出提水,想是即刻便可回來。”
老人一笑之下,卻使濮陽維發現了一宗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