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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前放大,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似乎有半邊隱藏在陰影裡的臉顯得詭異莫測,陌生得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林恆問:“寫好了嗎?” 她一時說不出話來。直到腰間的娃娃推了推她,她才意識到,林恆是不知道,她知道那張紙是他放過來的。也就是說,在他看來,她應該對那張紙的來歷一無所知才對。 “啊……唔,寫好了。”她把鋼筆還給他。 林恆對她笑了笑,接過筆,低頭開始寫。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因素,現在她無論怎麼看林恆,都覺得他的微笑怪怪的,似乎別有深意,可是再看過去,只不過是往常那樣溫柔恬靜的微笑而已,就好像完全是她想多了…… 她回過神來,有意想偷偷看看林恆寫了什麼,但林恆只是草草地寫了幾個字,就合上了日記本,把筆遞給了謝雙安。 謝雙安看起來也不太樂意讓這個邪教的神父和神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草草地寫了一些無傷大雅的日常,大概類似於今天吃了什麼喝了什麼之類的,寫得很敷衍。 待到所有人都寫完日記之後,身後忽然響起了厚重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楚嬌嬌下意識回頭看去,只看到身後關上的大門。大門打下一道陰影,而神父自陰影中緩緩踱步而出,“啪嗒”、“啪嗒”。清脆的腳步聲。 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後的?又或者他一直站在那裡,只是始終一言不發地隱藏在陰影之中,注視著滿廳的信徒。 他越過眾人,緩慢地踱步向前。風吹起他的長袍,楚嬌嬌才注意到,神父穿得其實非常的……嗯,非常城市化。 不像是來源於她刻板印象裡的神父的裝扮,也不像是漁村的村民的粗布袍子。他穿著襯衫西褲,只是外面罩著神父的長袍而已,胸前掛著的可怖眼睛掛墜瞪得很大,似乎也在環視四周的信徒。 隨著清晰的腳步聲,他走到禮拜臺前,潔白的禮拜臺前端端正正地放著一本書。他開啟,書本的一半落在桌面,又是“啪嗒”一聲。 不知從哪裡的陰影處,又冒出來一些人。那些人都穿著漁民似的粗布黑袍,但與普通漁民不同的是,他們的披風上有一個兜帽,所有人都帶著兜帽,把臉隱藏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楚兜帽下的臉。 兜帽人腳步無聲,手上都端著一個銀盤子,銀盤子裡放著一攤看起來顏色很不妙的東西。他們走過來,把手裡的銀盤分發給眾人。 楚嬌嬌他們的位置剛好在第一排,藉著兜帽人把盤子遞給她的時機,她悄悄地抬頭,看了看兜帽人的臉——不知道是陰影還是什麼未知的原因,她完全看不到他們的臉是什麼樣子的,就像他們兜帽下的不是臉,而是一片陰影,只能看到一片幽深又濃重的黑色。 “拿好。”兜帽人出聲提醒她。他聲音沙啞,像是粗紙摩擦的沙沙聲,也聽不出來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