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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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用語別具心裁,非好學深思者不辦。”從此情緒高昂,那種事事不如人的思想為之一掃,那些高傲的學生也便對她也另眼看待。年假大考以後,她和蘇雪林的成績最優,於是她們由旁聽生升入正班生。這時期她的學習順利,但心情悲苦。母親不僅經濟上不幫忙,還時常責備她,使她“等是有家歸未得”,獨坐在走廊的欄杆上,看雲天,觀過雁,暗拋淚。覺得人生無趣,這時她喜讀莊子,滿懷出世之想。但這時正值徹底的反帝反封建的“五四”運動蓬勃興起之際,許多新的學說激盪著她,許多閃光的思想照耀著她,她痛恨封建禮教,嚮往光明自由,她的靈魂裡浸透了叛逆精神。當人們把那些新學說、新議論視為洪水猛獸,當一位同學在講演會上大講戀愛自由,多數人向她吐舌頭、翻白眼、冷嘲熱諷時,廬隱卻大膽地獨自同情她,鼓勵她勇敢前進,從此廬隱也被視為“新人物”了。
“五四”時代的新思潮、新思想沖淡了廬隱心裡的悲哀,她精神煥發、時常處於興奮之中,廢寢忘食地東奔西跑,她被選為學生會的幹事,積極做些社會工作。為了福建的問題,她被女師大選為福建同鄉會代表,到北大、師大開會,這是她第一次同男人合作,後來又被選為幾次大會的副主席和一個刊物的編輯。這時候,她發現同她訂婚的表親林鴻俊思想平庸,同她想的不一樣,走的道路不一樣,她所需要的人,不是僅僅脾氣好就可以滿足的,她說:“我羨慕英雄,我服膺思想家”,她想到他們的志願不同,婚後的平凡生活將毀了她的一生,於是便主動提出要求,解除了婚約。
曾和廬隱同事半年,同學兩年的蘇雪林,非常愛重她的為人。蘇雪林在《青鳥集·關於廬隱的回憶》裡說:“廬隱第一次給我的印象,……常有抑鬱無歡之色,與我們談話時態度也很拘束。……民國八年秋季,我升學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廬隱與我同為錯過考期的旁聽生,不過經過學期考試以後,我們便都升為正班生了。廬隱到了北京以後好像換了一個人,走路時跳跳蹦蹦,永遠帶著孩子的高興。談笑時氣高聲朗,隔了幾間房子都可以聽見。進出時身邊總圍繞著一群福建同鄉,咭咭呱呱。講著我聽不懂的福建話。她對於同學常喜戲謔狎侮,於我們古書讀得略多的人,更視為冬烘先生,不願親近……五四運動後……廬隱'務外'的天性好像得了正當的發展,每日看見她忙出忙進。不是預備什麼會的章程,便是什麼演講的草稿,坐下來靜靜用功的時候很少。……廬隱雖然不大愛用功,而天資聰敏,功課成績總列在優等。每遇作文時,國文教師發下題目,別人咿唔苦吟,或終日不能成一字,廬隱坐椅子上,低著頭,側著身,颼颼筆不停揮,頃刻一篇脫稿。她的筆記從不謄錄第二遍,反比我們的齊整完全。她寫得一筆顏體大字,雖然無甚功夫,卻也勁拔可愛。她愛演說,每次登臺侃侃而談,旁若無人,本來說得一口極其漂亮流利的京話,加之口才敏捷,若有開會的事,她十次有九次被公推為主席或代表。二則廬隱外表雖然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甚或驕傲得難以教人親近,其實是一個胸無城府,光明磊落的人……”她還以“夜雨春蕾茁新筍,霜天秋隼搏長風”之句來形容廬隱當時的文章。蘇雪林說:“'霜天'兩句形容廬隱文章也覺溢美不過她那一股縱橫揮斥,一往無前的才氣,如何使我傾心,也可以想見了。”
蘇雪林是廬隱的同代人,她的話當會更接近歷史的真實,對了解廬隱是很有價值的。
愛看書和研究社會問題是當時許多追求光明的青年人的特點,廬隱就是其中的一個。起初,她同幾個年齡相仿、志趣不凡、都愛喜笑的朋友自稱為戰國的四公子,她被封為孟嘗君;後來又和十幾個志趣相投的人組織了一個秘密團體——社會改良派,每星期活動一次。這時,她時常收到別人寄給她的一些關於社會主義的書,並常常同她通訊和討論。在這種環境的影響下,她的思想有了真正的進步,認識到“一個人在社會上所負的責任是那麼大”,從此她“下決心作一個社會的人”。
在S。R團體中,她和郭夢良特別親密。郭是一位無政府主義者,時社會主義並沒有清晰的認識,他的古文根底好,在雜誌上發表過很多論文,也是一位作家、她曾同廬隱一起參加了文學研究會在北京中央公園來今雨軒召開的成立會,廬隱的入會號數為“13”,是該會最早的成員之一。當時在女高師的文學教師中,有的崇尚古文,痛恨白話文,在這樣的教師的指導下,廬隱也能寫通順的文言,作出不錯的詩詞。那時她曾寫過一首《雲端一白鶴》的五言古詩:
雲端一白鶴,丰采多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