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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的表徵便是詩。詩,乃所以濾除憂傷痛苦而鍛鍊永恆的憑藉啊!這便是〃詩的價值〃。於是,在《如歌的行板》中,我們放棄執著;在《愛的筵席》與《盼望》中,我們憬悟永恆。是的,那永不再回頭的一瞬啊!永恆已如是鑄成了。所欠的,只是你的憬悟而已。而如果你憬悟了,〃那記憶將在你懷中日漸晶瑩光耀〃。
在第一帙中,全書的主題可說都已具現。然後,在第二帙至第七帙中,這主題被逐步輔展開來,提供我們更從容細緻的咀嚼餘地。
《初相遇》寫的是愛之偶然發生的事實。當然,這事實在現在看來(在經過重重省思與解釋的現在看來)早已是明白不過(所有以為被浪費的其實都不曾浪費);但在當時,可真是如何的矇昧啊!那其實在你一回眸中就已決定的,那永恆的潔白的裙裾(那永恆的愛),卻不免仍要用一生的疑惑,才能釐清那偶然的你的形象,與蘊涵在你偶然的形象中那永恆的青春與愛,二者間的分際。
於是,人不得不努力去追求這人生的答案,《年輕的夜》一帙,就是在表示這種追求罷!當然,這種人生的答案,是隻堪自證,而無法言傳的。因為答案原本具在於二十歲那個年輕的夜裡,或具在於你的心裡;就只看你是否相信它的存在,並且是否能忽然憬悟而已。若不能,愛將迷失在月夜松林的光影雜沓之中;而如若能,則在光影寂滅處,仍有滿山的月色,如酒的青春,永恆存在。而人便亦可以秉無悔的貞信,去貞定這所有現象的無憑了。
而在追索的歷程中,陷阱是隨時都在的,愛隨時都可能淹沒在人們自以為是的假相之中。詩人遂不得不藉著水筆仔之被漠視的事實(如同那稀有的愛之純質之被世人視而不見)來提出警告了。在這一帙的詩因此最為沉鬱。《淚·月華》寫愛之沉埋,竟到了令人無以辨認的地步。《遠行》、《四季》與《為什麼》都寫的是人與愛之違隔。《樓蘭新娘》寫人們對愛的侮慢。只有《自白》一首,寫人在殘缺中一點尚未灰的追尋之心,則總算還儲存著一點希望。
然後,在陷落的驚悸中,人須得去破解這亙古的謎題。雖則當謎題解破時,歲月已逝,也莫恨已劇變遲。因為當人憬悟了他的錯失,他便也瞭解愛與青春之所以迷蔽,實乃迷蔽在人自造的障中,如所謂《遠景》、《藍圖》或者那些製造緊張,扼殺自然的嚴厲《戒律》。然後,人或許可以藉著對往事的重省,而收穫到一本雖薄薄卻饒有意義的詩集罷!
若然,則人將會在回首的剎那,驀然發現每一個繩結中其實都有一個秘密的記號;本來朦朧的往事,遂爾歷歷在目,而永恆也就在此呈現了。這一帙因此充滿著體嚐到真理的自信與愉悅。原來一切幻變的事相流逝了,都會留下一個不磨的印記的;原來人雖分離,愛仍是永不會忘記,如那河流夢中永恆的青青衣裾。於是在《悲劇的虛與實》一詩中,我們看到有限與無限間巧妙的交錯,圓融成渾然的整體。在此,人不必捨棄現象的繁複多變,便能在心底印證一潔白的山百合,或永不凋謝的荷。並且憑持著這對真理的貞信,人便更可以反過來貞定這繁複的事相,而不畏它的曲折多變了。所以你儘管反反覆覆地說罷!列蒂齊亞,反正你的心情,我都會明白。
於是,人便可以藉著如此認真的省思與憬悟,而重證前緣。那當初雖朦朧而錯過的,如今是如此明白卻又依然。真的,你什麼時候在心中放下一首詩,便立即可以沉澱出所有的昨日,厘析清所有的悲歡,且瞭解昨日所有的錯失原都是人生中不可少的安排。人生原就是這樣一種哀樂相生的情懷,這樣一出悲喜不分的戲劇。且正唯其有喜樂,所以形上的永恆;又正唯其有悲哀,所以是存在的真實。這即寂即感,既真實又虛靈的如如人人生啊!那便是渾不可說的禪。
全書的主題鋪展到此,已戛然是一個句號。那麼《與你同行》一帙又是什麼呢?原來在前六帙的鋪陳中,雖終結到不可說的禪,那禪意卻早已鋪陳脈絡中的一環了。是則雖理當不說而事實上已居有所說;愛與青春的意境實已藉此鋪陳而如此彰顯了,則還是那奧密不可說的存在流行嗎?於是有《與你同行》這一帙。在此,愛重新隱在平凡之中,生活裡重新有種種不被料到的安排與瑣碎的錯誤,重新有難以同行的艱危,人亦不免重新有急切、有惆悵、有後悔、有哀傷。而結局還只是幾首佚名的詩,與一抹淡淡的斜陽。永恆的愛不再在這裡出現了,然而永恆的愛其實遍在。它是是渾然無跡,你只是悠然不覺罷了!而你若覺,亦實只因有前六帙的鋪陳。我們以是知鋪陳之必要,亦以是知不鋪陳之真實具在。
而這畢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