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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卻也沒在看那衛兵,他在看衛兵旁邊的喬爾上校。
我轉向喬爾:“他可能以前從未見過這玩意兒。”我指著說,“我是說那眼睛玻璃。他肯定認為你是個盲人。”但喬爾沒有回以微笑。在囚犯面前,他保持著某種威嚴的樣子。
我又蹲到那個老人跟前:“老爹,聽我說,我們把你帶到這兒來是因為發生了一樁庫房搶劫案。你也知道這是件挺嚴重的事兒,你會為這事受罰,你知道的。”
他伸出舌頭舐了舐嘴唇。他的臉色很灰很疲憊。
“老爹,你看見這位先生了?他是從首都過來的。他要視察所有邊境線上的要塞。他的工作就是看每件案子是不是判得對,他乾的就是這個,能分辨出案子的真假。如果你不願意跟我說,就得跟他說。明白嗎?”
“大人,”他說,他的聲音深沉嘶啞。他清了清嗓子說,“大人,我們根本沒偷什麼。走在路上,這些士兵無緣無故地攔住我們就把我們綁了起來。我們到這兒來是瞧大夫的。這是我姐姐的孩子。他身上的傷一直都沒好過。我們不是小偷。讓大人看看你的傷吧。”
這男孩連扯帶咬地三下兩下就把纏在胳膊上的繃帶解了下來。解到最後一圈,那血痂把繃帶和皮肉粘在了一起。他把繃帶掀開一點讓我們看那血紅的傷口邊緣。
“你們看,”這老人說,“治不好啦。我把他帶去看大夫,士兵們卻攔住我們。事情就這樣。”
我和來訪者一起走回到廣場那兒。三個女人經過我們身邊,她們頭上頂著洗涮籃子,從灌溉堤壩那兒回來。她們好奇地看著我們,脖子卻僵立在那裡。太陽直射下來。
“那麼長時間裡,我們就只抓了那兩個囚犯,”我說。“巧的是,通常情況下我們這裡還根本沒什麼野蠻人能讓你看到。這種所謂的搶劫行為平時很少發生。他們一般是偷幾隻羊或是從人家的牲畜群裡牽走幾頭。有時我們對他們還以顏色。主要是沿河一帶那些貧困部落的人乾的。這都成了他們謀生的方式了。那老人說他們去看大夫,也許是真的。沒人會把一個老人和一個病歪歪的孩子拉進搶劫團伙。”
我有意識地在為他們開脫。
“我當然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盜賊。但即便他們是在撒謊,這種頭腦簡單的人,對你有什麼用?”
我抑制著自己心裡的不快,瞧他那高深莫測的矜持,那健康無恙的眼睛前面遮著小而誇張的黑暗屏障的神秘樣兒。他一邊走路一邊像女人似的兩手絞在一起在胸前扭捏著。
“不過,”他說,“如果方便的話,我今晚應該審訊他們一下。我會帶上我的助手。另外,我還需要有人幫我解決一下語言翻譯問題。這個衛兵,他行不行?”
“我們都懂得的。你不想要我為您效勞嗎?”
“你會覺得那是令人生厭的差事。我們有自己的辦事程式。”
* *
事後人們說起聽見當晚從穀倉傳出叫喊聲,我卻一點也沒聽到。但那天晚上在忙乎自己的事情的每時每刻,我都知道會發生什麼,我的耳朵甚至除錯到專門聆聽人類痛苦的音訊。但穀倉是一幢巨大的建築物,門很厚重,窗子很小,坐落在屠宰場和磨坊的南邊。何況,還有四周的喧囂——這地方先是為前哨基地,後為邊防要塞,現在已經慢慢變成一個有三千之眾農業人口定居的城鎮了,所有這些人在溫暖的夏夜發出的噪聲,不會因為某處有某人在叫喊而停止的。(在某一點上,我開始為我自己的不作為辯護。)
當我再次見到喬爾上校時,他正閒著,我就把談話引向拷打一事。“你的犯人說出什麼實情了嗎?”我問,“還是覺得他不可信?那不是一種挺糟糕的局面嗎?我可以想像:他們想要招供,只為了招供,又沒有更多東西可招供,於是被打斷骨頭,再次被迫招出更多的東西!這就是審訊所起的作用!你怎麼知道人家是不是已經告訴你實話了呢?”
“有某種肯定的聲調,”喬爾說,“某種肯定的聲調會從說實話的人聲音裡表露出來。訓練和經驗教會我們去識別這種聲調。”
“說真話的聲調!你能從每天的講話中辨別出這種聲調來?你能聽出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第一章第一章(2)
這是我們之間最具敵意的一個時刻,他的手輕輕抖動了一下。“不,你誤解了我。我說的只是目前的一種特殊情況,我說的是我正在調查的這件事,我想要找出真相,不得不動用強制性手段。首先,我聽到了謊言,你明白——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