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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一直留心著一片片帶有綠色斑塊的地皮,可我以前從沒想到過會有這種事兒。”他說。他是我們的嚮導,是我們中間惟一到過湖的東面的人。這事發生過後,我們更使勁地拽著馬匹快快離開這片死湖,擔心被吞噬在滿是冰碴的泥漿中的恐懼甚而超過了對冰雪、礦物質、地底下未知物和沒有空氣的懼怕。我們低著頭逆風前行,風灌進衣服在背上鼓起一個個大球,我們專揀那些有凹坑的鹽殼地面走,避開那些平滑地帶。陽光穿過鋪天蓋地的沙塵帶,太陽昇起在空中像橘子似的發出紅豔豔的光芒,卻還是沒有帶來些許暖意。黑夜臨近時我們費力在堅如磐石的鹽塊上打下樁子支起了帳篷。我們用木柴燒火幾近奢侈,大家就像水手一樣祈盼著早一點看到陸地。
第三章第三章(2)
第五天,我們離開了湖底,穿越一片平滑晶瑩的鹽鹼地,過了這片鹽鹼地很快跟著出現了沙土和石頭。每個人都一下子振作起來,馬匹也一樣興奮,鹽鹼地裡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小把亞麻籽和一吊桶帶鹹味的水,生存條件日漸蹙乏。
人倒還好,他們沒有抱怨什麼。新鮮的肉食慢慢吃光了,好在還有醃肉和幹豆,還有大量的麵粉和茶葉,一路來攜帶的給養尚還充足。每次歇腳時我們煮上茶、煎一些油糕,弄點兒美味的小食充飢。男人們管做飯:那姑娘使他們感到拘謹,她站在一邊他們就渾身不自在;對我一路上帶著她要把她送回到野蠻人那裡去的做法,他們似乎沒怎麼往心裡想,沒有什麼明確的態度;他們幾乎沒跟她說過話,眼睛總是避著她,當然更不可能要她幫著做飯了。我沒有硬把她推過去和他們捏在一塊兒的意思,只希望這種緊張和拘束能在路途上慢慢化解。我挑來這些人,是看好他們堅韌不拔、忠誠可靠而又甘心為此效力。他們在這種條件下跟隨著我卻儘可能表現得輕鬆自若——雖說兩位年輕士兵出城時那身威武的披掛已捆紮在馬背上,刀鞘裡也灌滿了沙子。
平坦的沙地開始變成沙丘之洲。我們程序慢了下來,因為爬上爬下都非常艱難。對於馬匹來說這也許是最艱難的路程了,經常是費了很大的勁兒也挪不出幾英寸,蹄子深深地陷進沙裡拔不出來。我看著嚮導,他聳聳肩:“再走幾英里吧,我們必須從這裡穿過去,沒其他路可走。”我站在沙丘頂部,沙子遮蔽了我的眼睛,往前看過去,只有漫天飛旋的沙子。
這天晚上,一匹負重的馬不肯吃東西了。到了早上,最狠勁的抽打也不能叫它站起來。我們只好把它身上的東西卸到另外幾匹馬身上,又扔掉了一些柴禾。其他人起身開拔時我留在後面。我發誓動物絕對有靈性有感知。一看見刀子,它的眼睛就驚恐地轉動起來。血從它脖頸上噴湧而出,隨風飄灑開去,在沙地上灑了好大一片。我曾聽說,野蠻人在某種危急關頭會把馬的眼睛蒙起來。我們在有生之年將會後悔讓這汩汩熱血灑落在沙土上嗎?
第七天,我們終於把沙丘甩在了身後,現在要面對的是一派棕灰色的、空曠無垠的單調景象,那是一長條幽暗的灰色地帶。走近時我們看到這個地帶從東到西綿延幾英里,這裡居然能見到一些長勢不良的黑黢黢的樹。嚮導說:我們真幸運,這表明附近肯定有水。
我們搖搖晃晃地走到了一個古代潟湖湖床的邊緣。枯萎的蘆葦像幽靈似的通體灰白,用手一碰就碎了,那長長的一條的就是以前的湖岸;樹是楊樹,也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由於許許多多年以前地下水位大幅下降,樹根無法吸到水。
我們卸下馬匹身上的東西開始挖掘。挖到兩英尺深的地方觸到了很黏稠的藍色泥土。再下面,又是沙子;接著挖下去,又是泥土層,但非常黏溼了。挖到七英尺深的地方,我心跳不止,耳朵嗡嗡作響,我不能再和他們一塊輪著幹了,另外三個人接著挖,把坑裡挖出的疏鬆的泥土堆在篷布拉起的角落裡。
一直挖到十英尺深的地方,水才開始在他們腳下滲聚。這是帶甜味的水,沒有鹽的成分,大家都笑逐顏開,但是水匯聚得太慢了,於是他們把坑又挖大一些以便身體可以鑽進去。一直到下午很晚的時候,我們才把皮口袋裡帶鹹味的水倒空,重新用甜水灌滿。天快黑時我們把大桶放下去接上水來讓馬喝。
由於此地有充足的楊樹木頭可作燒柴,與此同時大家在地裡挖出兩眼背對背的小窯,然後架起大火把泥土烤乾。當火小下去時他們把燒成的炭耙回窯裡,開始烤麵包。女孩拄著兩根柺杖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我在她的柺杖底部釘上小圓木片,這樣在沙土上走路不會陷下去。這是美好的洋溢著同志情誼的一天,接下去的行程大概會順當一些,人們的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