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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鏡說。曾俚嘆了一聲,自嘲道:“我與你不同啊,見面再說吧。”
掛了電話,朱懷鏡禁不住搖了搖頭。曾俚是他小學到高中的同學,兩人玩得最鐵。
那時曾俚性子很好,事事聽朱懷鏡的。直到上大學兩人才分手,曾俚上的是北京大學中文系,朱懷鏡上的是荊都財經學院。從第一個寒假開始,朱懷鏡就發現曾俚像變了一個人,總是慷慨激昂,指點江山的樣子。烏縣的冬天很冷,曾俚同他在呼呼寒風裡低頭散步,當時社會上早已不再流行嚴肅的話題,但那天朱懷鏡卻真的感到自己在曾俚面前顯得很平庸。曾俚畢業後,先是分在北京一家報社,後來就常換地方。他不知去過多少家報社和雜誌社,但每到一家都幹不了多久。他給你留下電話號碼。下次你想起他了,按這號碼掛了電話去,接電話的人會很不客氣地說早沒這個人了。他像個流浪漢,在各個城市之間孤獨地遊蕩,不太與同學聯絡。而關於他的傳聞卻是同學們最感興趣的話題。
其實朱懷鏡並不很清楚曾俚這些年在外面都做了些什麼,內心卻越來越敬重這位老同學。
這個下午朱懷鏡做不成什麼事。那十萬塊錢的存摺撩得他很興奮,加上不斷有電話打進來。後來他又想著香妹去醫院結賬的事,生怕節外生枝。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他顧不上在賓館吃晚飯,急急忙忙回了家。
開門的正是四毛。四毛在醫院睡了兩個月,倒還白了許多,臉上也長了些肉。四毛低著頭,好像自己給表姐和姐夫添了麻煩,很難為情。朱懷鏡就說:“四毛,這回你吃了苦,但這是誰也沒料到的,好比飛來橫禍。要說呢,你也並不怎麼吃虧,花了人家這麼多醫藥費,還賠了這麼多錢。我和你表姐沒有本事,只是多有幾個朋友。這回不是朋友幫忙,沒錢賠你不說,只怕還會冤裡冤枉關你幾天,讓你自己花錢治傷。你也二十四五歲的人了,道理不說你也清楚,反正你拿著這五千塊錢就不要在外面說什麼了。”四毛說:“我知道。讓你和姐姐受累了。”
朱懷鏡本想點到為止算了,可又怕四毛還不明白,就索性敞開說了:“你千萬別去外面吹牛,說我這次本沒有什麼傷,霸蠻在醫院睡了兩月,睡掉了龍興賓館的醫藥費,還白賺了五千塊錢,比做什麼事都划得來。你的確划得來,這比我們市長的工資還高几倍哩。可你只要這麼一吹牛,就會出事,你就成了詐騙犯,我和你姐姐也成了你的同黨,人家認真一追究,麻煩就大了。”四毛忙說:“我知道我知道。這事我今後好醜不說就是了。家裡沒人知道這事,荊都又再沒人認得我。”
飯菜好了,四毛忙去廚房幫著端菜取碗。開始吃飯了,朱懷鏡討好香妹,對四毛說:“我一天忙到晚,沒有時間。你的事全搭幫你表姐,是她到處求朋友幫忙。”香妹佯作生氣,說:“這事你就全賴在我身上?今後萬一出事了,就全是我的責任?”朱懷鏡就笑。四毛的臉卻紅了,說:“姐姐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只要我不亂說,龍興賓館就不會知道這中間的名堂。”朱懷鏡說:“你姐姐其實是擔心你出事。萬一事情露出來了,我和你姐姐只是面子上不好過,沒有什麼責任的,責任只在你本人身上。”四毛那樣子就有些恐懼起來,口上只說:“我反正不說這事就是了。”
吃完晚飯,香妹問朱懷鏡:“你還要過去?”朱懷鏡嘆了聲,無可奈何的樣子,說:“沒有辦法,還得過去。”香妹說:“你要去,就沒時間同你商量。四毛同我說,他還是想在這裡找個事做,你看是不是想得了辦法?”朱懷鏡心裡怪香妹當著四毛的面同他說這事,讓他迴旋的餘地都沒有。卻礙著四毛的面子,只好說:“想想辦法吧。四毛先別急,願意呢就在家休息幾天,等我找找人。反正你也不虧,你這五千塊錢,原來在家裡一年都掙不來。”朱懷鏡再閒話了幾句,看了看手錶,急急忙忙的樣子,說:“我得走了。”
朱懷鏡徑直去了玉琴那裡。他開門進去,不見玉琴,只聽得浴室流水嘩嘩。他推開浴室門,見玉琴閉著眼睛,躺在浴缸裡,一動不動。他走過去颳了下玉琴的鼻子,玉琴仍不睜開眼睛。他便又去吻她,可她的嘴唇動也沒動一下。朱懷鏡不知她為什麼又不舒服他了,就一個人退了出來。
朱懷鏡坐在客廳裡,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她是不是為四毛賠償費的事而看扁了他呢?他最怕玉琴把他看做一個俗人。可宋達清告訴他,玉琴並沒有在這事上多說什麼,只由老雷做主。朱懷鏡一個人呆坐了好久,玉琴才出了浴室。他忙起身扶著玉琴坐在自己身邊。玉琴不躲他,也不熱乎,只是懶懶地靠著他。“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還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