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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梁作明,說不定我會順水推舟同意離婚。他們之間,彷彿有一朵灰白色的火焰,時隱時亮,讓人琢磨不透他們真正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我因此在法庭上拒絕離婚,一則強調我的自主性,不是別人想把我怎麼樣就可以隨便把我怎麼樣的人,二則不想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糊里糊塗地結束它。
從法院回到家裡,我跟梁作明說:“咱們開誠佈公談談好不好。你幹嗎要跟我離婚,我對不住你嗎?”
“哪裡?恰恰相反,是我對不住你。實話告訴你吧,我遲早會完蛋,不想連累你。”
“那麼,你想連累人家尹雪梅是不是?”
“她很愛我。”
“你愛她嗎?”
“沒仔細想過。也許愛吧。”
“你們是不是……?”我想問他跟尹雪梅是不是早就上過床,卻不知下面用一個什麼詞兒適當,停了停,笑了那麼一笑,“我不會介意的。”
他相當嚴肅地瞧著我,說:“沒有。”
我猜他說的是真話,因為他說“沒有”這兩個字時,儘管嗓音較輕,但他的聲帶好像承受了較重的發音負荷。一般來說,不誠實的人由於隨時準備撒謊,儘管嗓音較大,相應的發音負荷往往較校大約一個星期之後,梁作明又上了法庭。一家國營中型企業起訴他拖欠鉅款。他的公司早已資不抵債,第二天即被法院查封。
梁作明走投無路,一推六二五,扔下手頭的爛攤子,帶著尹雪梅遠走高飛了。
債主們開始蝗蟲一般來我的住處“狂轟濫炸”,我百口莫辯,難以招架;不少人還常常半夜三更打來恐嚇電話,我擔驚受怕,徹夜不眠,幾乎得了神經官能症。
漸漸地,我的肚子顯形了。債主們大概認為跟一個孕婦過不去,實在沒勁,對我的騷擾才慢慢變得越來越少。
過了七八個月,我生下了兒子,給他取名錢程,指望小傢伙將來能有一個綿繡前程,別像他爸這麼混帳。
我出了月子不久的一天凌晨,有人在室外急急敲門。莫非又是債主上門?我蟋縮在被窩裡,不敢動彈,屏息凝神,聽得一聲聲低喚:“錢恰,錢冶。”
我才知道是梁作明這鳥人回來了,“啪”地揪亮檯燈,跳下床,赤腳跑去開門,剛想揮拳捶打他一陣,發洩一下內心所受的委屈。墓地瞥見他身後的尹雪梅,頓時覺得自己很好笑很沒意思,於是虎著臉說:“出去,都給我出去。”
邊說邊把他們往外推,但由於產後虛弱,哪推得動梁作明?他嬉皮笑臉的擠進門,一下子就看到了床上的小傢伙,像竊喜的賊一般低嚷著:“兒子,我的兒子?!”
伸手便要去抱。
我插身阻止他,說:“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他姓錢,不姓梁。天一亮,咱們就去領那個藍皮本兒。”
“要離婚了,我更應該親親自己的兒子嘛是不是。”說罷,他先把我抱到沙發上放好,然後折回去,小心翼翼捧起兒子,做出各種各樣的鬼臉逗弄著小傢伙。
好久,我乜著眼,發現他眼中倏然有淚光閃爍。
早晨8點多,我們到街道辦事處去辦離婚手續。走在路上,東張西望的尹雪梅不時提醒梁作明多個心眼:“劉胖子和趙‘國太’心狠手辣,都揚言要放你的血,萬一給他們看到了怎麼辦?”
“男子漢大丈夫,怕他個鳥!”彷彿要給我留下這樣的印象——他並不是一個逃債的膽小鬼,梁作明昂首挺胸,大步流星。
不料,辦完手續剛出門,我們便碰到了梁作明的一位債主。還沒等後者走近來,梁作明就一招手,跳上一輛迎面駛來的計程車,指著我對債主說:“找她要。她是我老婆。”
我心裡罵了一句:梁作明你他媽缺德,欠了人家的錢,還要消遣人家。
債主真的追問我要錢。我沒吭聲。他一直跟了我200米。
我煩了,揚了揚手中剛領到的小藍皮本兒,對他說:“他又騙了你。我已經不是他老婆了。你瞧。”
他“呸”地往離婚證上啐了一口。他啐得很有氣勢,我沒有責怪他。
情歸何處錢怡結尾的一句話惹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接著,陸昕講述了她的故事。
我跟馬元亮結婚時,他只是一個鄉郵員,整天吭哧吭哧蹬著一架破腳踏車,甚至還需要推著它在山路上跳舞,平平仄仄的,讓人瞧著挺難為情。
他家跟我家是世交,他爺爺跟我爺爺曾是生死與共的游擊隊員,他爸跟我爸在一塊住過牛棚,他媽跟我媽都是居委會的“大媽”,小時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