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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分付了,已著道人邀在外面,自有坐處酒面。幹爺放心,且請開懷多飲幾杯,”
原來這賊禿為這個婦人,特地對付這等有力氣的好酒。潘公央不過,多吃了兩杯,當不住,醉了。和尚道:“且扶幹爺去床上睡一睡。”和尚叫兩個師哥,只一扶,把這老兒攙在一個冷淨房裡去睡了。這裡和尚自勸道:“娘子,開懷再飲一杯。”那淫婦一者有心,二來酒入情懷,不覺有些朦朦朧朧上來,口裡嘈道:“師兄,你只顧央我吃酒做甚麼?”賊禿低低告道:“只是敬重娘子。”淫婦便道:“我酒是罷了。”賊禿道:“請娘子去小僧房裡看佛牙。”淫婦便道:“我正要看佛牙了來。”這賊禿把那淫婦一引,引到一處樓上,是那賊禿的臥房,設得十分整齊。淫婦看了先自五分歡喜,便道:“你端的好個臥房,乾乾淨淨!”賊禿笑道:“只是少一個娘子。”那淫婦也笑道:“你便討一個不得?”賊禿道:“那裡得這般施主?”淫婦道:“你且教我看佛牙則個。”賊禿道:“你叫迎兒下去了,我便取出來。”淫婦便道:“迎兒,你且下去,看老爺醒也未。”迎兒自下得樓來,去看潘公。賊禿把樓門關上。淫婦笑道:“師兄,你關我在這裡怎的?”這賊禿淫心蕩漾,向前摟住那淫婦,道:“我把娘子十分愛慕,我為你下了兩年心路;今日難得娘子到此,這個機會作成小僧則個!”淫婦道:“我的老公不是好惹的,你要騙我。倘若他得知,不饒你!”賊禿跪下道:“只是娘子可憐見小僧則個!”那淫婦張著手,說道:“和尚家,倒會纏人!我老大耳刮子打你!”賊禿嘻嘻的笑著,說道:“任從娘子打,只怕娘子閃了手。”那淫婦淫心飛動,便摟起賊禿,道:“我終不成當真打你?”賊禿便抱住這淫婦,向前卸衣解帶,了其心願。
好半日,兩個雲雨方罷。那賊禿摟住這淫婦,說道:“你既有心於我,我身死而無怨;只是今日雖然虧你作成了我,只得一霎時的恩愛快活,不能彀終夜歡娛,久後必然害殺小僧。”那淫婦便道:“你且不要慌。我已尋思一條計了;我家的老公一個月到有二十來日當牢上宿;我自買了迎兒,教他每日在後門裡伺候,若是夜晚,他一不在家時,便掇一個香桌兒出來,燒夜香為號,你便入來不妨。只怕五更睡著了,不知省覺,那裡尋得一個報曉的頭陀,買他來後門頭大敲木魚,高聲叫佛,便好出去。若買得這等一個時,一者得他外面策望,二乃不叫你失了曉。”賊禿聽了這話,大喜道:“妙哉!你只顧如此行。我這裡自有個頭陀胡道人。我自分付他來策望便了。”淫婦道:“我不敢留戀長久,恐這廝們疑忌。我快回去是得。你只不要誤約。”
那淫婦連忙再整雲鬟,重勻粉面,開了樓門,便下樓來,教迎兒叫起潘公,慌忙便出僧房來。轎伕吃了酒面,已在寺門前伺候。那賊禿直送那淫婦到山門外。那淫婦作別了,上轎自和潘公,迎兒歸家,不在話下。
卻說這賊禿自來尋報曉頭陀。本房原有個胡道,今在寺後退居里小庵中過活,諸人都叫他做胡頭陀;每日只是起五更來敲木魚報曉,勸人唸佛;天明時收掠齋飯。賊禿喚他來房中,安排三杯好酒,相待了他,又取些銀子送與胡道。胡道起身說道:“弟子無功,怎敢受祿?日常又承師父的恩惠。”賊禿道:“我自看你是個志誠的人,我早晚出些錢,貼買道度牒剃你為僧。這些銀子權且將去買衣服穿著。”原來這賊禿日常時只是教師哥不時送些午齋與胡道;待節下又帶挈他去誦經,得些齋襯錢。胡道感恩不淺,尋思道:“他今日又與我銀兩,必有用我處;何必等他開口?”便道:“師父但有使令小道處,即當向前。”賊禿道:“胡道,你既如此好心說時,我不瞞你:所有潘公的女兒要和我來往,約定後門首但有香桌兒在外面時,便是教我來。我難去那裡踅。若得你先去看探有無,我便可去。又要煩你五更起來,叫人唸佛時,可就來那裡後門頭;看沒人,便把木魚大敲報曉,高聲叫佛,我便出來。”胡便道:“這個容易。”當時應允了。其日,先來潘公後門討齋飯。只見迎兒出來說道:“你這道人如何不來前門討齋飯,在後門裡來?”那胡道便念起佛來。
裡面這淫婦聽得了,便出來問道:“你這人莫不是五更報曉的頭陀?”胡道應道:“小道便是五更報曉的頭陀,教人省睡,晚間宜燒些香,佛天歡喜。”那淫婦聽了大喜,便叫迎兒去樓上取一串銅錢來施與他。這頭陀張得迎兒轉背便對淫婦說道:“小道便是海師父心腹之人,特地使我先來探路。”淫婦道:“我已知道了;今夜晚間你可來看,如有香桌兒在外,你可便報與他則個。”胡道把頭來點著。迎兒取將銅錢來與胡道去了。那淫婦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