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蓋有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後一個道人挑兩個盒子入來。石秀便叫:“丈人,有個師父在這裡。”潘公聽得,從裡面出來。那小和尚便道:“幹爺,如何一向不到敝寺?”老子道:“便是開了這些店面,沒工夫出來。”那和尚便道:“押司週年,無甚罕物相送,些少掛欠,幾包京棗。”老子道:“阿也!甚麼道理教師父壞鈔?”教:“叔叔,收過了。”石秀自搬入去,叫點茶出來,門前請和尚。
只見那婦人從樓上下來,不敢十分穿重孝,只是淡妝輕抹,便問:“叔叔,誰送物事來?”石秀道:“一個和尚叫丈人做幹爺的送來。”那婦人便笑道:“是師兄海黎裴如海。一個老實的和尚。他是裴家絨線鋪裡小官人,出家在報恩寺中。因他師父是家裡門徒,結拜我父做幹爺,長奴兩歲,因此上,叫他做師兄。他法名叫做海公,叔叔,晚間你只聽他請佛唸經,有這般好聲音。”石秀道:“原來恁地。”自肚裡已瞧科一分了。那婦人便下樓來見和尚。石秀背叉著手,隨後跟出來,布里張看。
只見婦人出到外面,那和尚便起身向前來,合掌深深的打個問訊。那婦人便道:“甚麼道理教師兄壞鈔?”和尚道:“賢妹,些少微物,不足掛齒。”那婦人道:“師兄何故這般說?出家人的物事,怎的消受得!”和尚道:“敝寺新造水陸堂了,要來請賢妹隨喜,只恐節級見怪。”那婦人道:“家下拙夫也不恁地計較。我娘死時,亦曾許下血盆願心,早晚也要來寺裡相煩還了。”和尚道:“這是自家的事,如何恁地說。但是分付如海的事,小僧便去辦來。”那婦人道:“師兄多與我娘念幾日經便好。”
只見裡面丫捧出茶來。那婦人拿起一盞茶來,把袖子去茶鐘口邊抹一杯,雙手遞與和尚。那和尚連手接茶,兩隻眼涎瞪瞪的只顧望那婦人的眼。這婦人一雙眼也笑迷迷的只顧望這和尚的眼。人道“色膽如天。”不防石秀在布里一眼張見,早瞧科了二分,道:“‘莫信直中直,須防仁不仁!’我幾番見那婆娘常常的只顧對我說些風話,我只以親嫂嫂一般相待。原來這婆娘倒不是個良人!莫教撞在石秀手裡,敢替楊雄做個出場也不見得!”
石秀一想,一發有三分瞧科了,便揭起布,撞將出來。那賊禿連忙放茶,便道:“大郎請坐。”這淫婦便插口道:“這個叔叔便是拙夫新認義的兄弟。”那賊禿虛心冷氣,連忙問道:“大郎,貴鄉何處?高姓大名?”石秀道:“我麼?姓石,名秀!金陵人氏!為要閒管替人出力,又叫拚命三郎!我是個滷漢子,禮教不到,和尚休怪!”賊禿連忙道:“不敢,不敢。小僧去接眾僧來赴道場。”連忙出門去了。那淫婦道:“師兄,早來些個。”那賊禿連忙走,更不答應。淫婦送了賊禿出門,自入裡面去了。
石秀在門前低了頭只顧尋思,其實心中已瞧科四分。多時,方見行者來點燭燒香。少刻,這賊禿引領眾僧都來赴道場。潘公央石秀接著。相待茶湯已罷,打動鼓,歌詠贊揚。只見這海黎同一個一般年紀小和尚搖動鈴杵,發牒請佛,獻齋贊,供諸天護法,監壇主盟,追薦亡夫王押司早生天界。只見那淫婦喬妝素梳,來到法壇上,手捉香爐拈香禮佛。那賊禿越逞精神,搖著鈴杵,唱動真言。那一堂和尚見他兩個並肩摩椅,這等模樣,也都七顛八倒。證盟已畢,請眾和尚裡面吃齋。那賊禿讓在眾僧背後,轉過頭來看著這淫婦笑。那淫婦也掩著口笑。兩個處處眉來眼去,以目送情。石秀都瞧科了,足有五分來不快意。眾僧都坐了齋。先飲了幾杯素酒,搬出齋來,都下了襯錢。潘公致了不安,先入去睡了。
少刻,眾僧齋罷,都起身行食去了。轉過一遭,再入道場。石秀不快,此時真到六分,只推肚疼,自去睡在板壁後了。那淫婦一點情動,那裡顧得防備人看見,便自去支援眾僧,又打了一回鼓友動事,把些茶食果品煎點。那賊禿著眾僧用心看經,請天王拜懺,設浴召亡,參禮三寶。追薦到三更時分,眾僧睏倦,那賊禿越逞精神,高聲唸誦。那淫婦在佈下久立,慾火熾盛,不覺情動,便教丫環請海師兄說話。那賊一頭唸經,一頭趨到淫婦前面。這淫婦扯住賊禿袖子,說道:“師兄,明日來取功德錢時就對爹爹說血盆願心一事,不要忘了。”賊禿道:“做哥哥的記得。只說‘要還願也還了好’。”賊禿又道:“你家這個叔叔好生利害!”淫婦把頭一搖,道:“這個睬他則甚!並不是親骨肉!”賊禿道:“恁地,小僧放心。”一頭說,一頭就袖子裡捏那淫婦的手。淫婦假意把布來隔。那賊禿笑了一聲,自出去判斛送亡。不想石秀在板壁後假睡,正瞧得看,已看到七分了。當夜五更道場滿散,送佛化紙已了,眾僧作謝回去。那淫婦自上樓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