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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裡,我是黨的最高領導者,也是黨的政策的體現者,眼看群眾這般情 況,難道可以坐視不理嗎!但是,要管老百姓的吃飯穿衣,又怎麼管呢?我怎麼來當這個家呢?……”
十點半了,高波端來一盆洗腳水。白茹在水裡滴了些“來蘇”,他倆督促劍波洗腳,可是一連幾次劍波像一點沒聽見,連眼睛也沒動一動。直到白茹蹲在炕沿下給他脫鞋,他好像這時才發覺他旁邊有人。
“幹什麼?”
“你還沒洗腳呀!”白茹一面答一面繼續給他脫鞋。
“去去去!現在顧不得這些,去!”少劍波不耐煩地推了一下白茹。
“洗腳也不耽誤你考慮,煩啥!”白茹繼續堅持她的職責。
“去去去!”少劍波忽地站起來,“別找我的麻煩。”他又在地上踱著,拖拉著白茹已經給他解開了的鞋帶。
“這是我的責任。”白茹不高興地瞅著劍波的背影。
“你只有督促責任,沒有包辦代替的權利。”
“對不遵守衛生制度的,我就要包辦代替。”
“去你的!”少劍波一回頭,“別多嘴,這不是開辯論會的時候,群眾挨凍受餓,我還沒解決,哪顧得上自己這些小事。”
“這不是小事!雪地行軍後檢查有無擦傷、凍傷,是一個衛生員的責任…”
“還說什麼?”少劍波聲音更加嚴厲地道,“聽我的口令!立正!向後轉,目標,各小隊任務,檢查戰士們腳洗了沒有,泡穿了沒有,有沒有凍傷?——齊步走!”
“我已經檢查過了!”白茹隨著劍波的口令向後轉,一面走,一面氣得急急回頭辯駁。
“再檢查兩遍,一點鐘以內不許你回來!”
白茹的小嘴一噘,嘴裡小聲嘟嚕著:“要是戰士們都和你一樣,我這個衛生員可別當了,哼,自己帶頭破壞制度。”
少劍波瞅著她的背影,“今天特殊麼,下不為例,亂彈琴!”
回頭又想他的去了。
白茹把脖子一歪,邊走邊嘟嚕:“自己不守制度,還說人家亂彈琴,要是在鞠縣長跟前,看看你敢這樣。”她剛走出不遠,忽然扭回頭來,向正在笑著跟出來的高波一噘嘴,小聲道:“小高,包辦也得讓他洗,洗完快給他拌點炒麵吃,你負責!”
高波微笑著點了點頭。
少劍波想了多時,忽然想起了林間百姓隨口唱的一首歌:
獐狍猊鹿滿山跑,
開門就是烏拉草。
人參當茶葉,
貂皮多如毛。
……
他像發現了什麼似的頭一點,自言自語地道:“對了!馬上組織戰士,在附近獵一批野獸,這樣可以暫時解除群眾一點飢餓。從軍事上講,也很適於我們這第一路的虛張聲勢。”他微笑地點了點頭,很滿意這種巧合。“不錯,就這樣!”他又較快地踱了幾個來回,“再讓全團戰士來個節約糧食,救濟他們。政府如果有這種力量當然更好。”他走到小炕桌邊燈下坐著,思考了一陣,最後他果斷地向桌子一捶,“發給群眾生產必需的武器,生產自救,他們是工人,完全可以放心。夾皮溝完全有條件建成一個匪徒難犯的堡壘,這樣我們剿匪的計劃更可保證實現。”
他眉開眼笑,精神煥發,“還有,夾皮溝有堆山成嶺的大木頭垛,還愁什麼,沒問題,這都是城市、農村和軍事上急需用的東西。”他馬上轉過頭向對面屋的高波、李鴻義喊道:“小高、小李!一致了,一致了!只要勞動,還愁什麼吃穿;有我們夾皮溝的群眾,哪怕座山雕插翅飛上天去!好!就這麼辦!”
高波端著一碗剛衝好的炒麵,站在門口,李鴻義跟在後面,他倆被劍波這沒頭沒腦的話,和他那高興的神色給愣住了。
“好!就這麼辦!”少劍波高興地向高波一揮手。
高波聽他說“就這麼辦”,只以為是要吃的意思,連忙把炒麵再攪兩下,笑嘻嘻地遞給劍波,“正好,我剛衝的,滿熱乎。”
“咳,這個不忙。”少劍波一擺手,“快,你們倆快去找兩個機車司機,和幾個裝車的工人,注意,別找偽滿的那些把頭,要找基本工人,白天我說過的那個張大山、李勇奇、馬天武,一定請來。這個用不著我說,你們滿在行。”
高波、李鴻義答應一聲“是”,跑了出去。
少劍波又換了一塊大一點的松樹明子,屋裡燈光和他的心一樣,更亮堂了,他拿出紙筆,開始寫信。
正寫著,白茹從小隊裡回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