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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小股共軍也不能輕視,可能是共軍的偵察部隊,這也是塊心病,回去告訴你三爺……”老道說到這裡,拉開抽屜,取出筆墨紙硯,寫了一封不長的信,遞給了那男的。
那人接過信,撕開衣角,把信藏在裡面,那女人用針仔細地縫好。
“師傅,我現在就走?趁這小股共軍剛走,我連夜趕回去,也許他們明天會再來。”
老道搖搖頭冷笑了一下,“傻瓜,你以為他們真走了嗎?沒有,他們在四處下網等著你呢!”
那男女兩人顯出吃驚的神色,一齊說:“那怎麼辦呢?”
老道從容而自負地道:“好辦,在廟裡平平安安睡他一夜,你們兩口又多日沒見了,我怎麼能忍心讓你們倆就離開呢。今天晚上不起風,明天的雪還要繼續下,明天一早趁大雪回山,輕輕快快的三天就到,走後大雪把你的腳印一蓋,誰也找不著,讓他媽的共軍乾焦心吧。”
老道說著,看了一下那對男女的笑容,然後轉回頭來,眯縫著眼,瞅著閃閃的燭光,自信地道:“我相信這些共產黨不會在雪坑裡蹲一宿,大雪是他們的死對頭。”說完便走了出去。
廟中燭熄人睡,夜半,大雪壓蓋了一切。神河廟和它周圍的山谷森林,睡入漫長冬夜的寂靜中。
天亮了!
神河廟的西邊小門開啟,一個男人竄出小門,奔向廟西的山嶺,森林和雪幕掩住了他的身體,落雪覆蓋了他的腳印,他安全地消逝在林海雪原中。
在這正湧下大雪的天氣裡走路,就像一個人走在河水裡,或像一隻小舟飄蕩在大湖中一樣。腿一拔出,或槳一劃過,水只漩兩漩馬上就可以填平了腿或槳所留下的痕跡,什麼也看不到了。
老道、小道和那女人,站在三清殿的廊簷下,瞅著那人的影子消逝著。老道得意洋洋地從鼻孔裡發出了哼哼的奸笑,他在笑自己那得意的妙算。
那人走到山頂,回頭察看自己的腳印已被雪掩蓋沒了,四下裡又空無一人,昨天那種被追捕的恐慌,已經煙消雲散,只覺得是太太平平,大吉大利,敬佩著老道的神機妙算。他翻過山頂,一瞧西北,順坡往下,步大身輕,直向西北而去。
約走了七八里路,正行間,忽然一個前絆,撲倒在雪地裡,插了一袖筒子雪。他一邊爬一邊罵道:“他媽的,這塊踏不爛的死石頭。”
罵聲未落,突然從地下鑽出兩個白衣服、白帽子、又沾的滿身是白雪的人來,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擰下了他的槍,把他綁了起來。
那個大個子的白人,打了一聲唿哨,四外即刻奔來八個身披白衣、全身掛雪的人。那大個子命令一聲:“走!”
這十來個白人,押著那個人朝西南方向急奔而去。
黑瞎子溝,是一個只有七八戶人家的小屯,傍著一條森林小鐵道,外通牡丹江木排河口,內通夾皮溝木場,這是一個小車站。
小分隊連夜的雪地行軍,已是十分疲勞,戰士們正呼呼酣睡。劍波和楊子榮等人,卻在等待著什麼。他們的眼睛充滿了血絲,顯然是由於睡的太少,可是他們還是那麼精神。劍波不斷地瞅著他的表一秒一秒地過去。
欒超家急躁起來,“怎麼還不來?”
楊子榮卻不慌不忙地逗趣地說:“又不是給你娶媳婦,急啥!”引得大家都笑起來。
孫達得望了望劍波不滿意地道:“我看昨天沒搜廟,又沒有連夜在廟外等著堵,可能上半夜跑了。”
其他的幾個人已在默默地同意孫達得的說法。少劍波看到這種情緒只點了一下頭,微笑道:“也許!”不過他內心還是自信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突然外面聲音嘈雜,大家的聽覺和視線都被引向窗外。紛紛的落雪中,聲音越來越近。
小董從街西跑來,手裡把偽裝服握成一卷,打掃著身上的雪,腳在地上跺著,他摘下帽子,腦袋上的汗騰騰地冒著熱氣。他一進門,大家急問:“怎麼樣?怎麼樣?”
小董見大家焦急的樣子,心想:“他們一定和我昨晚想的一樣——捉不著。”便有意地慢吞吞地喘了一口氣,“唉!不管怎麼的,也得給點水喝喝再說。”說著拿起倒好的大碗白開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大家等待著他帶來的第一句話。
“快點!小董!真把人急起霍亂病來啦!”孫達得嚷著。
小董臉一沉,“真他媽的……”
“我說捉不著嘛!”孫達得洩了勁地打斷了小董這兩可的話頭,想證明他剛才的判斷。
“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