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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能通趕緊端起酒杯說:“姐,姐夫,我應該敬你們,咱娘多虧你們照顧了!”
邱興本手一擺說:“能通,照顧娘是應該的,讓我看我們一起敬娘一杯吧!”
丁能通說好,三個人一起舉起杯敬了母親。
丁能通睡了一個下午,傍晚邱興本開車拉著他去西街口的飯館請村幹部吃飯,雨露村的男人戀酒,一喝就喝到半夜,沒醉算沒喝好,今天這頓酒不光請的村幹部,還有村裡的一些長輩,是無論如何也得陪到底,所以,喝到晚上十一點多才散。
回到家裡,能通娘還沒睡,坐在屋子裡等兒子。
“娘,還沒歇呀?”丁能通溫聲地問。
“娘想跟你拉拉話。” 能通娘把兒子拽在炕沿兒坐下。
“娘,我姐和我姐夫還過得來嗎?”
白天,丁能通看見姐姐見了自己臉高興得像菊花,其實心裡藏著許多苦,這苦多半是夫妻感情不和造成的。
“養豬乾肉聯廠那會兒,你姐夫和你姐還挺好的,養蠍子以後,生意越做越大,你姐夫就不怎麼回家了,你姐老對興本疑神疑鬼的,不過,怎麼著也不會像你和衣雪似的,好好的,說離就離了。興本和你姐是一對冤家,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能通娘一邊說一邊握著兒子的手,看著孃的一雙乾枝一樣的蒼老的手,丁能通的心裡酸酸的,娘再一提衣雪,他的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覺得自己不孝順,對不住娘。
“娘,這些日子不知為什麼做夢總夢見我爹,我爹責備我不回來看你,還說娘病了,病得這麼重,你這個當兒子的連管都不管,罵我混蛋哩!”丁能通動情地說。
“你爹就是這麼個火爆脾氣,隨根兒,你爺爺脾氣就火爆,你們老丁家祖上是做燒酒的,你爺爺就是跟人家拼酒拼死的,那是我剛嫁給你爹的第二年,你奶奶是個能人,她的父親是個薩滿師,你奶奶十三歲就出道成了大薩滿師,那時候方圓百里沒有不知道你奶奶的。”
丁能通從未見過爺爺,五六歲的時候,見過奶奶,但是隻有一點模糊的印象,他還是第一次聽娘說奶奶是個大薩滿師。
丁能通不明白什麼是大薩滿師,便隨口問:“娘,大薩滿師是不是我們平常說的跳大神的?”
能通娘慈祥地笑了笑,拍著丁能通的手說:“傻兒子,也是也不是。你奶奶是滿族,薩滿師就是與鬼魂通靈的人,還能除妖救人、過陰追魂、跳神治病、算命預測,只可惜你爺爺死後,你奶奶喜愛上了鴉片,不僅抽光了家產,還把命搭上了。我記得那還是剛生你的時候,你奶奶就開始偷偷地在咱家院子裡種上幾棵罌粟,怕人看出來,常常是夾在別的花草裡。罌粟花是花裡的妖精,一眼就能看出來,等到煙花謝了,結出果來,用小刀輕輕一劃,就流出一股白漿來,很快就結成了一個疙瘩,你奶奶像藏寶似的藏起來,等到她胃疼的時候,抽上一口。”
“娘,這麼說我奶奶也有胃痛的病?”丁能通插嘴問。
“有,那時候,全家誰有個頭疼腦熱的就用大煙殼煮點水喝。” 能通娘懷舊地說。
“管事?”丁能通笑著問。
“管事!”能通娘語氣肯定地說。
“娘,我奶奶真的能與鬼魂說話?”丁能通對娘說的話還是將信將疑。
“能,鬼魂隨著風到處飄,他們飄到屋簷上,躺在門縫兒裡,也可以鑽到人的夢裡,鬼魂們一來,你奶奶就曉得,她就畫符驅散它們,還教我們怎麼躲它們。我也不知道這是咋了。最近這些日子,不是夢見你爹就是夢見你爺爺和你奶奶。能通啊,娘跟你嘮叨你奶奶是想告訴你,娘要是有一天真走了,你要是想娘了,就可以請個薩滿師和娘說說話。現在薩滿師越來越少了,鄰村娘娘廟村西頭有個老王婆子,她就有這本事,好多人找過她,聽說她三次過陰,都是在最後行將入土的時候又活了過來。”
能通娘語氣有些哀婉,丁能通被娘說得心裡酸酸的。
“娘,你想得太多了,乾脆我帶你到北京城散散心吧!”丁能通深情地說。
“孩子,娘現在是哪兒也不想去,就覺得呆在家裡好,娘現在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兒呀,衣雪是多麼好的媳婦,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能通娘說著用乾枯的手指抹了抹眼角。
“娘,咱不提這事行不?”丁能通低頭說。
“不行,娘早就想跟你說,你要是真擔心孃的身子骨,就趕緊把衣雪找回來,娘要知道你和衣雪和好了,孃的病也就好了,娘是心病,又想兒媳婦,又想大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