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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一旦變生大軍之後,恐怕,又是百萬雄鬼不得還鄉!”老夫子搖頭,拍案。
臨別在即,一老一小均知日後相見怕是不易。一個藉著難得的好例子用心指點,一個藉著最後的機會專心領會,感嘆幾聲,大笑幾聲,不知不覺間,聲音已經穿出了窗外。
“這老東西,前些日子就像霜打了的莊稼般。今兒個怎麼又緩過了神!”窗外,楊師母納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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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劉夫子話別時,卻是另一番情形。這位縣學裡說一不二的老夫子年齡不大,身材富態。雖然沒有楊老夫子那樣曾經在越王帳下襄贊軍務的傲人資歷,但年青時也是本地數得著的才子。書讀得多了,為人平和大氣,說起話來自然讓人如沐春風。
“也好,當年陶朱公出身商呂,不照樣幫助越王吞了吳國麼?可見英雄不問出身,時運來時自可借風而起!”劉老夫子笑著安慰,眼睛不斷地向窗子外邊瞟。至於陶朱公范蠡是先輔佐越王吞了吳,還是先賺就了偌大家業,那些是細節,在一個輟學的無賴頑童面前想必沒追究的必要。
如果事先沒經過楊老夫子一番開導,這番話肯定要在李旭心中掀起巨大波瀾。可如今李旭已經勘破了這一層,劉夫子是真心也好,敷衍也罷,他已經看得淡了。拱了拱手,笑道:“謝夫子指點,先生終日操勞,想必還有重要事情忙碌,晚輩就不再打擾了!”
“不急,不急,還不是些授業、解惑的瑣事。夫子我身負教化一地之責,實在不敢辜負皇恩哪!”劉夫子衝著京師方向拱拱手,嘴裡說著不急,身子已經把李旭送出了門來。
臨下臺階,老先生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叫住即將走出大門的李旭,問道:“縣學的張秀是你什麼親戚吧!兩家生得近麼?”
“我應該叫他一聲五哥,姑表之親!”李旭詫異地回過頭來,答道。對於張家小五,他沒什麼壞印象,好印象也不太多。二人應該算未出五服的姑表兄弟,但家境差得太遠了,血脈裡的緣分也跟著淡了下來。平素在學堂裡相遇,只是彼此打個招呼。張家小五自有一番富貴朋友交往,李家旭官也沒面皮去惹表哥生厭。
“不錯,不錯。上谷張家是本地望族,有張秀在,這一門恐怕還會繼續發揚光大。我早就說過,那孩子是塊讀書的料子,呵呵,你不妨多與他走動走動,將來有這親戚和同窗雙重情誼在,他發跡後,與你少不了一番提點!”劉夫子笑呵呵地叮囑。
“多謝先生了!”李旭再次拱手,轉身出了劉家院門。看到自己的青花騾子,才霍然想起臨來前自己還給劉先生準備了一份禮物。此番拜別得過於匆忙,居然忘記拿進院子去。
‘不如省了,家中小狼正缺吃食。’李旭望著騾子背後了一小捆牛肉乾笑道。飛身上騾,快步往家趕,還沒出縣學附近的成賢街,就聽見身後有馬蹄聲追了過來。
“旭倌,旭倌兄弟!”五哥張秀的聲音緊跟著在背後響起。
出了縣學附近的成賢街就是鬧市口,這兩條街道以擁擠聞名,牲畜向來無法跑快。李旭無機會佯裝聽不見表哥的呼喚,只好帶住坐騎,回首問道:“五哥,你喊我麼?”
“當然是喊你啊,除了你,我還有幾個旭倌兄弟。”張五娃策馬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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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那小狼本來就不值一錢。但那是我的!”李旭回過頭,眉毛豎成了兩筆濃墨。
“實話跟你說了吧,旭倌!劉大官仗著他家賽虎犬個頭大,總欺負我的狗小。所以我想養條狼來報仇。那東西天生喝血吃肉的種,憑你的家底,根本不可能養得活。不如轉讓給我,看在親戚的分上,我給你五十個錢救急,也好過你舍了學業去從賤行!”張五娃策馬攔住李旭去路,急切地說道。
“不如把它讓給五哥,我廚房有的是碎肉,好過跟了你受苦。我給你十個錢,你說,怎麼樣?”張五娃打馬追上幾步,陪著笑臉問。
李旭詫異地看了表哥一眼,搖搖頭,繼續趕路。
“要不,二十個,不能再多了。一條訓好的獵狗也值不了這個數!”張五娃不易不饒,繼續追著侃價。
“看見你出了縣學,我就趕緊追了過來。沒想到你胯下這匹騾子,腳程還真不差!”
“哪裡比得上五哥的青雲驄,那可是萬里挑一的名種!”李旭拱了拱手,謙虛地道。
“什麼青雲驄,馬販子的話你也信?你真的要去經商麼?一點兒也不想讀書了?”張五得意地用皮鞭磕了磕鍍銀的馬鞍,笑著追問。
“不讀了,父親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