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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草編的文明
發掘顯示,在小河人生活的年代,青銅已經出現,但似乎並沒有成為人們日常使用的工具或器皿,它可能是小河人的一種飾物,或者因某種象徵意義而鑲嵌在木製品上。草、木、毛是小河人生活的重要組成物。
在小河墓地的每一具乾屍旁邊,都有一個草編的小簍,小簍造型精美,編制精良。很難想象在3800年前,小河人就有了如此精巧的工藝水平。
草編小簍似乎在小河人的生活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在沒有陶器、銅器,更沒有鐵器的生活中,草編小簍似乎就是唯一盛食物的器皿。小簍編織得很密實,它們形狀各異,有鼓腹形的,圓柱狀的,有圓底的,尖底的,而且每隻小簍上都有提樑。小河人用植物的莖稈、根莖纖維進行絞編,巧妙地利用草的不同光澤和質地,編出明暗相間的三角紋、階梯紋。“製作這些小簍需要相當的技巧,小河人對形狀與比例的掌握值得欽佩,完全可與那些在這裡出土的所有木樁上面的雕刻花紋相媲美。”貝格曼當年如此感嘆。
最為神奇的是,這些極為容易腐朽的草莖,雖然歷經了幾千年的歲月,卻簇新如初。是否可以認為,是沙漠中高溫乾燥的氣候,將小河的一切資訊都完整地儲存了下來。
值得注意的是小簍中的顆粒狀物,經檢驗,更是讓人大吃一驚。這些顆粒狀的東西,竟然是小麥的麥粒!是目前中國最早的小麥。小河人的小麥究竟是由西亞等地傳過來的,還是小河人自己培育出來的,目前還不能肯定,但是,有一點考古界已經確定,中國東部的小麥是由西部傳入的。
小河人的生活像一個個的謎,如他們穿戴的毛織物,羊毛品質極高,說明小河人具有非常發達的技術。小河人的主要穿著是這種羊毛織物的腰衣,形狀只是一窄條兒,下端有飾穗,男人比女人的飾穗短些,僅僅護住陰部,女人的飾穗長些,有的可以達到膝部。一雙牛皮或猞狸皮縫製的短靴子,靴底毛朝外,其餘部分毛朝裡,一根粗繩將靴子拴在腳踝上,然後就是一個大大的方形毛布斗篷,不加任何縫製,不加任何色彩,底邊用經線結出稀疏的穗飾,用它將人從頭到腳包裹起來。
尖頂氈帽是小河人最具有文化資訊和代表性意義的物品,男女老幼頭上都有一頂。帽子通常是本色羊毛的,上面綴著紅色的線繩,帽子的左側綴有白鼬皮,有的鼬頭懸在帽子的前部。帽子上還綁有羽飾,它們是用紅色的鮮豔的毛線綁在木樁上,然後插在帽子上的。
麻黃枝被安放在每一個死者身旁,它們或者被小河人認為是一種非常神秘的植物。據說,印度的祆教徒認為麻黃為不朽之物,還有一些宗教人士從麻黃裡提取汁液,並在宗教儀式上喝這種汁液,他們認為這種汁液有防腐的作用。
隨風飄舞的長羊毛穗飾,手臂上簡單的玉珠,脖頸上粗毛線捻成的項圈,都透露著一種原始樸素的美。
小河所提供的文明資訊是完全陌生的,與我們所瞭解的古代人類生活全然不同。
6小河墓地終於再現(1)
找到小河墓地,一直以來都是中國考古學家的夙願。
1979年,日本NHK電視臺和中國中央電視臺合作拍攝《絲綢之路》,新疆考古所王炳華、穆順英有幸成為尋找樓蘭的考古專家。王炳華帶了一支考古隊進入了孔雀河下游,尋找小河墓地,這是新中國考古學者在樓蘭發現半個世紀後第一次到達這裡。他們曾經深入了相當一段距離,但因種種曲折沒有找到。
自1980年開始,中國考古工作者開始進入羅布泊工作,在這一時間進行的樓蘭文物調查中,小河墓地還是沒有找到。
直到2000年12月,65歲的王炳華再一次帶領考古隊開始了尋找小河墓地的艱難旅途。
這支考古隊包括攝製組在內一共10個人,5峰駱駝,他們每個人都熟讀了貝格曼的考古報告,帶著貝格曼當年繪製的路線圖,使用最現代的衛星定位儀不停地調整方向。考古隊在茫茫的沙海中捕捉每一點有關羅布泊的歷史文化資訊。可是,4天過去了,小河墓地卻渺無蹤影。而且越往前走,生命的氣息就越小,漸漸的連枯死的胡楊,稀疏的紅柳都消失了,最後,野獸也沒有了蹤跡。周圍的沙山越來越高大,連綿起伏,每前進一步都異常艱難,人的生命在接受最嚴峻的考驗,此時,王炳華也產生了動搖。根據測算,墓地可能還在30公里外,饢和冰水已經所剩無幾,再往前走誰也不能保證整個隊伍能安全地走出沙漠。王炳華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再堅持3個小時,就3個小時,不行就